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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误尔功名也。今鄂国公将御酒三车入咱寨赏军,今日不告,何时再得相见。”几句儿言,唤回薛仁贵,着白战汗衫,待入寨,从寨门里见敬德、张士贵并马出来,仁贵唱喏不定,吃紧的王孙谔两手推倒马头前面。敬德问:“汉子告甚的。”仁贵欲言,张士贵便道:“这汉不早来,御酒已尽也,你好穷口。”仁贵素无一言,只恼杀王孙谔,曰:“道你言。”仁贵曰:“非建大功,何告之有。”
士贵随敬德入寨见帝,言:“赐锦袍玉带,卿兵取榆林城。”士贵领圣旨还寨,请君昴议事。士贵曰:“我榆林城何能得之。”君昴曰:“当告仁贵。”士贵曰:“数次不荐,必恨在心,焉能竭力。”君昴道:“仁贵如战鬬,若用美言抚之,必舍命当先,榆林城立破之。”言无数句,这般使用。士贵大喜,召仁贵至帐下。士贵曰:“数次不荐足下,莫不怀怨么。非不待荐公,恐帝重用,尔必离我,怎奈何老拙也。以此留公保我。若平辽毕其功,奏帝未晚。”仁贵曰:“余功皆不要,若逢莫离支,或一戟两箭建功,恁时肯奏仁贵么。”欢喜煞张士贵:“自与公结为心友。”
有探事人到帐下,遂言离榆林城不远,排着三万来辽军,当头捧一员将,貌如恶虎,雄赛狞神,自言莫离支特来搦战。欢喜煞薛仁贵:“告总管。这件功,早了与小人。”离帐下阶,绰戟上马,领兵东来。怎见得。诗曰:
堪爱白袍年少将,领军活捉莫离支。
薛仁贵搦战,愿杀莫离支。辽兵阵前一将出来,刀横偃月,马跨赤虬,顶三叉冠,披银甲,乃辽将梁建勋。仁贵曰:“莫离支在何处。”建勋曰:“在城中。”“缘何不出。”建勋曰:“射鼠岂消虎箭。”仁贵怒曰:“若三合外胜你,非为英雄。”言讫,纵马交战,不三合,建勋败走。仁贵乃唐之栋梁,只曾见日月交蚀,几曾见仁贵中箭。仁贵望箭又来,右手绰其箭,左手将戟搠于地上,拈弓在手,搭箭当弦。建勋自见仁贵侧偃了,道箭中,拨马来取。仁贵曰:“这箭妨主人。”叫一声着,应弦而箭中,正中气喋,建勋堕马而死。
张士贵大兵掩杀,败兵入城,闭门不出。张士贵大兵扣城下寨,写表奏帝。帝惊,怎见许多功。发使来摧张士贵来日取榆林城。“如何得。”仁贵曰:“不难,今晚寨中造云梯数十个,来日天晓立于城下,仁贵先登城,当夺乳口。”士贵依言,遂令工匠造之。回奏天子,来日决取榆林城。薛仁贵指挥士卒,欲立云梯。奈西北圆楼上列十数个辽将,箭如雨箭,使兵不能近前。仁贵大怒,下马戳戟于地,臂圆牌直叫火号,仰望圆楼上,连发五箭,射辽将五个堕于城下。惊杀了太宗。他能发弓箭的,见后怕不怕,言李广复生也。太宗惊问:“见三处云梯皆于城下,比及别人动,但有发箭者。”白袍年少上城,望见失声惊叫:“若非虎将,安有此勇。”敬德曰:“这功早了,不是张士贵的。”纵马下坡,径到张士贵马前。“今有圣旨交来问你,为首登云梯夺城建功者是谁。”张士贵曰:“待破城之后,询问建功者,方知是谁,然后奏帝。”敬德曰:“见三处云梯一发争功,皆薛仁贵先上城,先占圆楼,然后众兵上城,杀军开门。”张士贵、刘君昴领兵入城,奏帝夺城建功者,又是绛州义军。传圣旨:“守城众官勿伤百姓。”开门,仁贵入城,使人叫百姓勿出。忽闻大街上喊一声,仁贵急问为何。报曰:“从榆林城大衙内一队兵来,约一千余人,捧一员辽将,威势若虎。”仁贵交马无一合,戟刺榆林太守高昌堕马而死。胜杀辽兵出城而走,追杀数里,方回榆林城。安抚以定,张士贵收兵还寨。
天晚,敬德领从者三二人私往士贵寨。疑士贵匿他人之功,昨日功劳稍见分毫,将士贵对帝理会。令从者把马于门外,独提单鞭信步而入。把门人谁敢当他,时行方转,听探动静。军马早来攻击榆林城,身疲力困,熟睡者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