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风流姐野战情郎 势利婆喜攀贵婿
,怕没有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来做媳妇?痴儿贪她哪一件?”刁氏道:“媳妇只是贤慧,哪在才貌。况儿子中意,我们何必拗他。至于白衣,他既财主,要做官何难?从来说会娶娶对头,不会娶娶门楼。还是央媒说合为是。”利图道:“你唤爱郎来,我问他,贪她哪一件?定要他莫要娶过门来,悔之无及。”刁氏果叫人请了公子来,利图道:“痴儿子,你苦苦要我央人到林家说亲,你究竟贪她哪一件?”公子道:“夫妇为人伦之首,要一生相处。娶得不好的,虽是千金小姐,必为终身之累。孩儿闻得林小姐才貌双全,德性又好。若一错过,哪里还有好是她的?”利图道:“你莫非听错了?我也闻得,他大女儿才貌果好,久已嫁与金家。他第二个女儿,并无才貌,不要听了虚言,娶到家时,悔之晚矣。至说她德性好,你何从知道?”公子道:“孩儿也不晓得他大女儿、小女儿,只知她名唤爱珠,尚未受聘,才貌是孩儿亲眼见的,并无差错。”利图道:“胡说!她是个深闺处子,何从见来?况才在她肚里边,一发无从看见。你莫非做梦么?”公子自知失言,只得设言强对,道:“孩儿前日偶然闲步,见林家园内荷花大开,进去一看,那荷池上面有书室一间。四壁贴满诗词,都是爱珠名字,台上图书满架,还有荷诗一首,墨迹未干。正在观玩,忽见里边有个绝色女子,同了一个丫环走进,见了孩儿,那女子便避了进去。那丫环就对着孩儿说:‘这是我家爱珠小姐的书室。你是何人?乱闯进来!’那时孩儿对说:‘偶尔看荷,无心到此。不知是你家小姐书室,但你家小姐是个女人,难道晓得读书,要这书室么?’那丫头就说:‘难道独有男子会看书?若说我家爱珠小姐的才,合郡驰名,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怕苏州城内,没有这样才子,得配我家小姐哩!’孩儿又问:‘难道这样才女,还没有许过人家么?’她说:‘我家员外,慎于择婿。岂肯容易许人?’因此孩儿说是亲眼见的。望爹爹央人去,只求爱珠小姐便了。”那利图终是个禽犊之爱,听了公子一片假话,信以为真。就叫一个门客冯成写一名帖,去拜林旺,求他爱珠小姐,与公子为室。
冯成领命,来到林家。家人接帖投进,员外不知何人?只得出厅接见,分宾主坐下。茶罢,员外道:“不知尊客到来,有何赐教?”冯成道:“小子冯成,蒙扬州府知府利公收在门下效劳,无事也不敢惊动。只因利公单生一位公子,有才有貌,心上必要择一个才貌双全的小姐为配。怎奈总未有中意的,所以担迟至今,年已十七,尚未受室。目下利公到此领凭,闻得令爱爱珠小姐,才貌俱全,可称匹配,特命小子作伐奉求,不识尊意若何?”员外听说现任知府的公子求他女儿,好不喜欢,道:“利公目下来领凭,不知是何处升转的,公子可同在此?”冯成道:“是杭州府同知,新升的。”员外一想,道:“莫不六年前在此请石道全医夫人病的么?”冯成道:“正是。”员外道:“如此说,公子没有尊堂了。”冯成道:“公子原是二夫人所生。如今二夫人已为正室,一家全是她作主哩!”员外闻知大喜,道:“冯兄请少坐,小弟进去与房下商酌奉复。”随即别了员外,笑嘻嘻走到里边,将冯成来意,细细与院君一说。院君听说现任知府的公子求她女儿,更觉欢喜。还恐女儿心上不愿,又到园中私问女儿。哪知原是女儿勾引来的,有什不从。员外随将个大红全帖,写了爱珠年庚,付冯成取去。利家也不占卜,单到课命处,选了一个毕姻吉日,只隔十日,便连夜买了绸缎花柏,换了金珠首饰,又封金百两。先命冯成去说知,随即送去。又当下聘,又当通信。员上见日子甚近,幸喜妆奁久备。只衣裳还要添些,即刻叫了数十裁缝做起衣服。等花轿到门,就打发女儿上轿。先于隔夜,将妆奁送下船去。利公、刁氏见妆奁十分齐整,先已欢喜,厚赏来人。次日,花灯鼓乐,执事旗伞,相迎下船,就在船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