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用火攻踏雪解重围 扼水险分兵占三县
三更时分。恰好大雪中得了复信,众英雄在城上会台,都说天助成功。
是夜雪势略止,二更后却起了微风,渐渐号空作嘯。巡按同了府县,上城巡阅。大众议定:韩彰、艾虎出北门,蒋平、柳青出东门,卢方、徐庆出西门,均带五百人马,悄悄衔枚前进。南门是丁氏弟兄,带一千人马。南北侠及白玉堂换了衣靠,先赴大寨,觑便接应。
那知明公心地灵变,竟与诸英雄所见略同,他因雪阵弥漫,便与吕武商议,耍趁此场大雪,去破峡州一路。吕武道:“峡州都监任传桂,是从郢州调去的,武艺颇高,不可轻敌。小将带二千人马前往,裨将苗达、陈金同去。”明公等吕武去后,又恐峡州军马精锐,复差裨将石培、林洪开道,各引五百人马,前往接应。自己身边有王府所派亲信护卫屠功、索利,带了飞骑小队扎住。传下军令,叫三军紧守营盘,不准因风雪偷惰。
将及三鼓,展、欧,白三雄,悄悄到了镇上。看那营寨时,左边略近镇市,前面倚着镇前一道小水,做了护营深濠,鹿角严排,梆声递起,雪光中射出灯影。方圆周匝,恍然一座鳌山。暗暗的道:“这通天狐颇有歪才,不可轻敌。”筹度一回,绕过一带树林,穿到营后,就着一枝树上,扑去了雪,望他营内,较为亲切。那灯光疏疏密密,又幻出一天星斗,参差错落,急切无下手处。
渐渐的巡更的喝着号子打到前面去了,三人趁着风声,从树上轻轻下来,捷如飞鸟,跳入营墙,就他柴草堆边暂伏。侧耳一听,有人说话,约摸是几个看守草料的兵丁,掩着帐房在那里喝酒,隙中射出灯光来。玉堂轻轻的从草边影到帐房外面,只听一个说:“这般冷天,没来由要造反,害得我们彻夜僵冻着。”一个又道:“我们轮得着做官么?不如在家种田去好。”又一个道:“吕将军……”玉堂不待听毕,用剑挑开帐房,钻将进去,先砍翻了一个,说声:“嚷便全行杀了!”看时,一张矮几,一壶酒,两碟蔬菜,三个兵丁对饮,两个藉草睡着。那两个见一个砍死,进来一位将官,明晃晃一口宝剑,便都跪求饶命。玉堂问:“你军师现在何处?”二人抖着说:“中间皮帐房,悬八卦旗的便是。”玉堂又问:“粮食火器存在何处?”二人道:“粮食存在镇上粮米行内,火器与攻城的家伙,在这帐房东边,有木栅栏圈住,都用芦席盖着呢。句句都是实话,只求饶了狗命。”玉堂也不回言,举起剑来,砍了两人,那睡的惊醒过来,正要叫喊,也是一剑一个。
出了帐房,北侠道:“熊飞听明火器所在,已去纵火了。”玉堂忙与北侠就草料发起火来。雪中草料,干湿相间,好容易才透出火苗。那巡更的巡将转来,见火光透出,便嚷:“走水!”黑影里北侠过去,横着宝刀一砍,不曾跑了半个。玉堂趁势把靠草场的帐房都给了一把火,从后面腾腾点着。却脱了巡更的号衣,一路嚷着报火,与北侠混进后营。
魏明公因等吕武回信,正擎着一杯酒看兵书哩,人报后面火起,明公不慌不忙的掷了酒杯,出营一望,却是右营火起,毕拨有声。后营草料场也是烟焰弥空,便道:“此必敌人劫寨也!”吩咐前面出五成队,伏在濠边,用长枪弩箭护住阵脚,各营都按兵不动。一面饬右营后营救火,并盘奸细。一面传令狄侯三将,小心在意。正在布置,丁氏弟兄已到,被他守着长濠,乱箭射来,竟不能入。明公仗着一身机警,弹压各蕾,居然哨队不乱。无奈风势过大,火器烧的刮刮拉拉的,火箭火弹坠空而下,中营亦渐渐延烧,那草料更是连烟带火,倒卷将来,镇上居民惊慌夜起,喧阗振地,倒像后路有无数人马冲杀前来。屠功、索利来回军师,如此火势,大营恐不能守。说犹未了,外边连珠炮响,南漳人马又从西面杀来,军令虽严,此时却也约束不住。明公叹了口气,才叫备马。屠、索两将护卫着,将中左两营拔寨速退。正在火把灯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