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锋广州,党内如此硝烟弥漫
内从没有机会开全国国民党大会,所以今天这个盛会,是本党开大会的第一次,也是中华民国的新纪元!”
全场再次爆发掌声。毛泽东一次又一次为这些掌声激动。他想,两党联手,果然气势不凡。又想,国民党内的那些右翼人士在山呼海啸的掌声面前该作何感慨呢?会就此罢手么?再想,若是本党委员长陈独秀也来会场感受一下这种万马奔腾之势,一定大有裨益。
毛泽东不知道陈独秀此刻正在上海家中生闷气,这场戏生得还真不小。老乡汪孟邹苦口婆心地劝陈独秀。汪孟邹是这样说的:“仲甫,看在君曼咯血病的份上,你也不能夜夜外宿不归呀!”而陈独秀则这样干脆地回答他:“家庭之谓,绊马索而已!”这些话都叫门外哭泣着的高君曼所听见,高君曼于是脱下高跟鞋,狠狠向门砸去,仿佛是砸夫君的脑门。当然她也知道,陈独秀脑瓜里的那种古怪的男女观念,是十双高跟鞋也砸不破的。
陈独秀后来就离开了家。汪孟邹调解无效,也走了,走的时候轻声告诉高君曼,说仲甫在气头上,一时犯糊涂,总会想明白的,须慢慢来。但是高君曼性子烈,她说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客人走后,她就把两个孩子叫到卧房里,问他们愿意跟妈妈走,还是跟爸爸走。
黑子和喜子都没有办法马上回答。大柜上的座钟滴答作响,孩子们心里的发条却越上越紧。
女儿的眼泪首先流下来,说:“妈妈,我要你,也要爸爸。”
黑子也说:“妈妈,我要跟你跟爸爸一起走。”
高君曼说:“不是妈妈不肯跟爸爸走,是爸爸不要妈妈跟他走。”
她停了一会,又说:“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跟你爸爸这样的人,只能随着走几步,不能跟着走长路。”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鼻翼就一汪一汪地翕动着,泪珠不停地从旁滚落下来。
这一天的下午,在广州高师礼堂,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继续召开。孙中山上台作《中国之现状及国民党改组问题》的报告。
邓泽如与方瑞麟一起站在会场外侧的小便处。他们小便完了还站着,都觉得腹部胀胀的,事情看来没有完。
他们听着从会场传来的本党总理的慷慨的声音:“现在的问题,是国民党改组问题。此次改组,就是从今天起,重新做过。古人有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由今日起,将十三年前种种可宝贵、最难得的教训和经验,来办以后的事!此次改组,各种办法已由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筹备许久,今提出《中国国民党宣言》草案,请秘书长将原文朗读。”
“坐以待毙,是下下策。”邓泽如坚决地对方瑞麟说。
“宝珊兄高见?”
“明日大会就要通过国民党宣言草案,救人须救急,救党也须救急。”
方瑞麟当然同意这样的观点,问题是如何救。厕所里有人进来了,邓泽如一看,是个戴眼镜的,认识,共产党代表瞿秋白,于是马上耳语方瑞麟,晚上,去广州市党部,再细细会商。
当晚,在国民党广州市党部的小会议室里,两人喝了苦丁茶。邓泽如的意思是,能不能由方瑞麟委屈一下,当一只出头鸟,在最后关头提出提案,坚决要求党员不得跨党,只要拒共党分子于国民党门外,这两党合作就成了一个空架子了。邓泽如拉着对方的手,一遍遍摇着说:“为本党前途计,也只有靠你老兄挺身而出了!”
方瑞麟说:“我方某人不是不肯发难,你宝珊兄怎么就不能仗义执言?本人建议,本人跟你联合发言!”
“我还能言?孙先生批了我四个字:疑神疑鬼,我还能再言?”
“那么,张继!”
“张继?”邓泽如狠摇对方的手,“他还能行?他在大元帅府关了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