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计,一点儿漏洞也没有。要是他们还心存疑虑的话,凭这下子管叫它一扫而空——这一下啊,管叫他们无话可说。”
我们一上了楼,大伙儿一个个围着桌子。国王把金币点过数了,随手摞成一叠叠,每三百元一叠——整整齐齐的二十小堆。大伙儿一个个眼馋得不知道怎样才好,并且使劲舔嘴唇。随后他们把钱重新扒进了袋子里。我注意到了国王正在蹩着劲,准备又一次发表演说了。他说:
“朋友们,耽在那一边的我那可怜的哥哥,对我们这些留在阳间这伤心之谷的人是慷慨大方的。他对他深爱的、他保护的、失去父母的这些可怜的羔羊是慷慨的。是啊,凡是了解他的人,我们都知道,要不是他怕亏了他亲爱的威廉和我本人,他准会对她们更加慷慨的。他到底会不会呢?依我的心里思量,这绝对不会错的。既然如此,——如果在这样一个时刻,竟然出来挡道,那还算什么叔叔?如果在这样一个时刻,竟然想对他深爱的这些可怜的甜蜜的小羔羊存心掠夺,——是的,掠夺,——那还算什么叔叔?对威廉,如果我还了解他——我想我是了解他的——好,我来直接问他。”他一转身,对公爵做出种种的手势借以达意。公爵呢,有一阵子只是傻乎乎地瞪着眼睛望着,随后仿佛突然懂得了是什么个意思,一跳跳到国王面前,咕咕咕地不停,快活得不知怎样才好,并且拥抱了他足足有十五下左右,才放开手。接着,国王说,“我早知道了。我料想,他对这件事是什么个态度,从这一些看来,能叫大伙儿一个个都信得过。来,玛丽、苏珊、琼娜,把钱拿去——全部拿去。这是躺在那边的,身子凉了,心里却是高兴的人赠送给你们的。”
玛丽·珍妮就朝他走过去,苏珊和豁嘴朝公爵走过去,一个个拥抱、亲吻,那么热烈,是我见所未见的。大伙儿也一个个含着热泪,大多数人还和骗子们一个个握手,一路上还说:
“你们这些亲爱的好人啊——多么可爱——真没想到啊!”
接下来一个个很快又讲到了死者,说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他的死对大家是多大的一个损失;如此等等。这时候,有一个大个子、说话冲的人,从外边往里挤,站在那里一边听,一边张望,默不作声,也没有人对他说话,因为国王正说着话,大伙儿正在忙着听。国王在说——说到了半中间:
“……他们都是死者至好的朋友。这是为什么今晚他们被邀请到这里。不过,到明天,我们希望所有的人都来——我说所有的人,因为他素来对每一个人都尊重,对每一个人都和好。因此他的殡葬的酒宴理当对大家都敞开的。”
此人就是爱听自己说话,所以唠唠叨叨没有个完。每隔一会儿,他又要提到殡葬酒宴这句话。后来,公爵实在受不了了,便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了几个字“是葬礼,你这个老傻瓜”,折好了,便一边嘴里谷——谷——谷,一边从众人头上扔给他。国王看了一遍,把纸片往口袋里一塞,说道:“可怜的威廉,虽然他害了病,他的心可始终是健康的。他要我请大家每个人都来参加葬礼——要我请大伙儿务必参加。不过他不用担心——我说的正就是这件事嘛。”
随后,他不慌不忙,滔滔不绝地胡谄下去,时不时地提到殡葬酒宴这个词,跟刚才一个样。他第三次这么提时,他说:
“我说酒宴,倒并非因为这是通常的说法,恰恰不是的——通常的说法是叫葬仪——我这样说,因为酒宴是正确的词。葬仪这个词,在英国是不再沿用了。酒宴这个词更好些,因为这意思是更正确地指明了你的意向。这个词源自希腊文DγgD,指外面,露天,国外;希伯来文是Jeesum,指种植,盖起来,因而就是埋的意思。你们知道吧,所以殡葬酒宴就是当着大众的公开的下葬。”
这是我见到的最拙劣的表演了。啊,那位说话冲的人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