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万万,也是屁用都没有的。”
“见你的鬼去吧,基姆,故事里的道理你一点儿都没弄明白—你他妈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谁,我?去你的吧,不要跟我讲你的道理。有没有道理我还看得出来,这件事里根本没什么道理。这两个婆娘争的又不是半个孩子,她们争的是一个完整的孩子。谁如果以为能拿半个孩子给人家,免得人家为一个孩子争吵,那他就是个糊涂蛋,傻得连下了雨都不知道进去躲躲。别跟我说所罗门了,哈克,我算是看透了那个人了。”
“可是我告诉你,你没有把里面的道理弄明白呢,基姆。”
“让你的道理见鬼去吧!该清楚的我都看清楚了。你要知道,真正的道理还得往深里看哦。这个道理就在于所罗门有什么样的身世。
“打个比方吧,有个人只有一两个孩子,这人肯把孩子随便仍掉吗?不,他决不会。这孩子他扔不起。他懂得怎么去疼自己的孩子。可是有个人养了千千万万个孩子,满街乱跑,那他就不在乎把个孩子劈成两半了,觉得跟劈一只猫没什么两样。反正孩子他有的是,多几个少几个没关系的,这该死的所罗门!”
像基姆这样的黑人的脑子里一旦有了个主意,谁都劝不开了。在我见过的黑人里面,他算是最讨厌所罗门了。所以我就说起了别的国王,把所罗门撇到一边不说了。我提起了路易十六,说多年以前,他在法国被砍掉了脑袋,还说起他儿子,就是法国皇太子,本该继承皇位的,可是被人家抓去关进了监狱,传说,他后来死在监狱里了。
“可怜的小家伙。”
“可是也有人说他逃出了监狱,跑掉了,后来到了美国。”
“那可真好!可是他一定很孤单,对不,哈克?”
“没有。”
“那他就什么也干不成了。他找到了什么干的吗?”
“哦,这我倒不清楚。跟他一块儿逃出来的人,有的人当了警察,有的教人说法语。”
“哦,哈克,法国人不跟我们说一样的话吗?”
“不一样的,基姆,他们说的话你连一句也听不懂的—甚至连一个字也不懂。”
“啊,是这样的,真要命!那是怎么搞的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没错。他们的话跟鸟叫差不多,我从一本书上学了一点儿。如果有人过来对你说‘巴雷乌伏航塞’①,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也没有。我要把他的脑瓜敲开,我可不许黑人叫我这个。”
“呸,那不是叫你。只不过是问你会不会说法国话。”
“嘿,那他怎么不直接说呢?”
“哎,他就是这么说的呀。法国话就是这么说的呢。”
“嘿,真他妈的怪,那种话我可不想听,听不出个名堂。”
“瞧,基姆,猫和我们说一样的话吗?”
“不,当然不一样。”
“那么牛呢?”
“不,当然也是不一样。”
“猫说话和牛一样吗?牛说话和猫一样吗?”
“不是的,都是不一样的。”
“它们各自说话都不一样,这没什么错,是很正常的事情,对不对?”
“当然喽!”
“猫和牛说话跟我们不一样,这也没什么错,也是很自然的,对不对?
“哦!肯定没错。”
“那么,法国人说话和我们不一样,这又有什么错,也是很正常的哦?你倒是说呀。”
“猫是人吗,哈克?”
“不是。”
“那好,猫说人话就没道理。牛是人吗,牛是猫吗?”
“不是,它既不是人,也不是猫。”
“那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