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事。”
“听着—跟我说话要当心点儿,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别那么没大没小的。我到镇上来了两天了,都听人家说你发财了。在很远的地方就听说了。我是专门为这个才来的。明天你就把你的那笔钱给我,我要钱有用呢。”
“我没钱,真的。”
“你尽胡说。钱在撒切尔法官的手里。你去给我拿来,我一定要不可。”
“我没钱,真的没钱。你去问撒切尔法官好了,他也一定会那么说的。”
“好吧,那我就自己去问他,叫他把钱拿出来,最起码要把这事搞清楚。我说小子,现在你口袋里有多少钱?都给我掏出来。”
“就只有一块钱,我打算自己用的—”
“我可不管你怎么打算的—小子,快把钱都给老子掏出来。”
他一把抢过我掏出的硬币,用牙咬了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接着,他说要到镇上去喝杯威士忌,还说已经几天都没沾酒了。他钻出窗口,爬到棚屋顶上,又探进头来警告我以后别摆臭架子,别妄想比自己的老子还强。
后来,我估摸着他爬下去了,没想到,一会他又回来把脑袋伸进窗口,告诉我别忘了退学的事情,他说他会在暗地里监视我的,如果我没退,他一定会来揍我的。
第二天,他喝醉后找到撒切尔法官,对他大吼大叫,逼他交出钱来,可是他一分钱也没要到,他就发誓要去打官司,叫法院强迫法官把钱交出来。
寡妇也去了法院,请求法院判我和他脱离父子关系,让法官或者寡妇做我的监护人。可是,刚巧遇到了一个新上任的法官,对我那混蛋爸爸的为人一点儿都不了解。他说关于家事,特别是父子脱离关系的事,法院是大多都不会管的;还说他不喜欢硬把一个孩子从他父亲的身边夺走。所以撒切尔法官和寡妇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不再管这件事了。
这下可把那老头子乐坏了。他说我要再不给他弄点儿钱来,他就要把我揍得不能动弹。我没有办法儿,就去找撒切尔法官借了点钱,他一拿到钱就去喝了个大醉,还大喊大叫,到处骂人,敲着个铁盆子,满镇地折腾。差不多快闹腾到半夜,后来,他们把他关了起来,第二天又把他送到法院关了一个星期。就这样,他还说他挺满意,说这回好了,他的儿子又归他管了,他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出来以后,老头子找到那个新来的法官说他要重新做人,所以,法官就把他带到自己家去,还给他换了新衣服,既干净又体面的,每天的三顿饭都和法官的家里人一起吃,可以说,那家人对他好得不得了。
每天,吃完晚饭,法官还把戒酒一类的道理讲给他听,每次老头子都听得大哭起来,说他过去真的是个混蛋,一直在瞎混日子。以后,他要重新做人,再也不让别人跟他丢人了,他希望法官别看不起他,帮他一把。法官听了他的话,搂了搂他,说着说着自己禁不住也哭了,他太太也跟着哭了。我的爸爸说他过去老让人误会成坏人。法官说这话他信。他说自己就是一个倒霉蛋,要的就是同情,法官说得没错儿。这一来他们大家又都哭开了。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老头儿站起来,伸出手来说:“看看我这双手吧,先生,太太,小姐们,你们把这只手抓住握一握吧!这手过去是个猪蹄子,现在才变了样,要成为人的手了,我一定要改邪归正,就是死也不走回头路了。记住我今天的话—别忘了是我亲自说过的。这只手现在可是干干净净的了,握住它吧—请你们别害怕。”
于是,大家一个接一个地和他握手,又都哭了。法官的太太还亲了他的
手呢。随后,老头儿发誓当众戒酒,接着老头儿就在一张保证书上签了字,画了押。法官说这是最神圣的时刻。
然后,他们把老头儿弄到一间漂亮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