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沈月姑重会树春苏州府审结刁龙
进茶店里面,看那被拐之人,一时看见月姑之面,呆了一呆。月姑认得君亮,即问说:“来者莫非君亮哥哥么?”
柴君亮方才认得月姑了,忙问说:“月妹你为何住在这里?”
月姑听说,说:“哥哥,此时不便告禀,改日说明罢。”
君亮看见树春如此模样,即问道:“这可是被拐之人?”
月姑道:“正是此人。”
又附君亮耳边悄悄说道:“此人就是杭州柳树春,因为人陷屈,故此逃走。改了姓名魏光。”
柴君亮回头一看,见印然禅师哈哈大笑,走入茶店里面而来。君亮便把树春情由,悄悄说知。印然禅师听了此话,即近树春面前悄悄说:“贤侄,我和你分离,不觉多时。常挂念在心。那晓侄儿遇了拐子,弄得这般光景,真正伤心。”
树春看见印然,只是把头乱点而已。又听见外边高声大喊道:“那个游方和尚,快还我兄弟命来。”
印然问树春道:“他是拐子么?”
树春把头点一点,印然大怒,要走出来。柴君亮道:“师父且免动手,待徒弟去打死这狗才。”
印然吩咐说:“从弟,只好拿住送官究治,以除万民之害。不要伤他性命。”
柴君亮答应晓得。却值苏州府从山塘经过,看见二人正在扭打,吩咐住轿。唤打架的人过来。衙役答应一声,把二人拿到。苏州府问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为何事在此打架?”
柴君亮说:“小的叫柴君亮,有一个妹夫,叫做魏光。却被这怪人去用药伤了身体,做了残疾哑口之人。放在山塘,每日乞丐。小人妹子,偶然看见丈夫,将他扶到店中。哪晓得这拐子恃强,特来讨去。”
苏州府又问刁龙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将魏光拐去,用药损他为残疾,做了乞丐求乞,还敢在此恃强打闹?”
刁龙道:“小人弟兄两人,俱是守己安分,并不敢做下犯法之事。只为印然和尚与小人之弟刁虎,向来未知何怨,如何把我兄弟扯为两片!小人来与他理论,又走出此个柴君亮,把小人打得如此狼狈。”
苏州府问道:“印然和尚何在?”
刁龙道:“在茶坊内。”
苏州府即着衙役带印然和尚并魏光前来看验。少刻带至。苏州府问道:“你就是魏光么?”
树春点一点头。柴君亮禀是被拐用药毒成哑口,求大爷命他写出字来,便知其详。苏州府即命衙役取文房四宝,命树春写出情由。当面问印然说:“汝已是出家之人,为什么不守清规,把刁虎伤亡?有何理说?”
印然禀道:“僧家有个侄儿的,可怜被刁龙刁虎二人所拐,用药伤得如此狼狈,放在山塘上求乞。偶见他妻房收留入内,不期刁虎还来此逞凶,僧家适值从此经过,一时问知其情,大怒,误伤他的性命,望太爷审断实情。”
又见衙役呈上要树春所写的字,苏州府接过一看,与他两人交代相符。心中明白,晓得被拐所害是真。即命魏光发还妻子调治,柴君亮释放无事,印然刁龙二人俱交管押。着地方收殓刁虎尸骸,打道回衙。立刻升堂,两位排班,带进犯人听审。苏州府命吊刁龙上来问:“刁龙,你将拐害魏光一一情由说明,免受刑罚。”
刁龙道:“太爷,小人实是平民,柴君亮错认为拐子。熬打不过,只得从实招来。还望太爷笔下超生。”
苏州府又问道:“你共拐有几人在哪里?”
刁龙说:“现在五个孩子在船内。”
太爷立刻差人到船中搜回孩子,追其余党,将刁龙收禁。问成立斩之罪。晓渝被失小儿之家认明具领。又唤印然上来道:“你既做了出家之人,当应守清规,不合将人打死,应得问罪。姑原其情委曲,枷号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