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登上峰巅
想法,搞个像莫斯科小剧院那样的剧院,学生称之谓‘黄万张小剧院’的,现在,都成为泡影了。到了重庆,阳翰笙同志通过凤子对我说,不要去上海,就这样办起中央青年剧社来。那时,我就憋了一股气,非干出个样子来不可。家宝在那里赶写《北京人》,他也有那么一股劲。我把剧校的毕业生,也有没毕业的都找来,李恩杰就是偷着爬墙头跑出来的,余上沅又是阻拦,又是打电报,张家浩也是这次出来参加‘中青’的。就这样,排起了《北京人》。”①1941年10月24日,《北京人》在重庆抗建礼堂首次公演,导演张骏祥,张瑞芳饰愫方,江村饰曾文清,沈扬饰曾皓,赵蕴如饰曾思懿,耿震饰江泰,邓宛生饰袁圆,傅慧珍饰陈奶妈,蒋韵笙饰曾文彩,张雁饰袁任敢。这出戏公演之后,轰动了重庆,接连演了三四十场。
《新华日报》最早刊登了柳亚子先生的《〈北京人〉礼赞》(1941年12月13日),这是一篇用诗歌写的剧评。他对《北京人》的主题作了富于诗意的概括和发挥:旧社会,已崩溃;新世界,要起来!只有你,伟大的北京人呀,继承老祖宗的光荣,还展开着时代的未来。
破碎的大家庭,已面对着不可避免的摧残!老虎的白发翁,还依恋着古旧的棺材!长舌的皙妇,自杀的懦夫,都表现着旧社会的不才!只有伟大的北京人呀!一分力,一分光,正胚胎着时代的未来!
多情的小姐,洗净她过去的悲哀!被压迫的小媳妇儿,冲破了礼教的范围!跟着你,伟大的北京人呀!指点着光明的前路,好走向时代的未来!
茅盾没有看到演出,他读到这个剧本便写了一篇简短的剧评,他的看法是颇有见地的。他以为《北京人》“作者又回到从来一贯的作风。这是可喜的”。他还说,曾皓、曾文清、江泰等“这一群人物,写得非常出色,每人的思想意识情感,都刻写得非常细腻,非常鲜明。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物,无疑问的,这是作者极大的成功”。“曾家一家人的无色彩的贫血的生活,就像一个槌子,将打击了观众的心灵,使他们战栗,当然亦将促起他们猛省,用更深刻的一点眼光看看他们周围的社会和人生。不,绝不能低估《北京人》的价值,低估它的社会意义。”①大概,这是最早对《北京人》的评论了。当然,茅盾也提出了问题,一是袁家父女,“他们的思想意识,在我们这个社会里,相当于哪一类人?”二是,“究竟在养心斋以外的世界是怎样一个世界,是什么变化在进行着?我们还不能得到一个明晰的印象”。三是“‘北京人’既是象征,他象征了什么”?出现评论较多的时候是在1942年再度公演之后。此次再演,同首演间隔不久,只有两个多月,即在1942年2月,它依然“轰动着重庆爱好戏剧的观众”。据张瑞芳回忆说:“周恩来同志几次去看了演出,他很喜欢这出戏,印象很好。记得他还对曹禺说过:‘你还在向往原始共产主义哪,我们现在已有了延安了。’他虽然提出了意见,却并没有要求曹禺修改。”②《新华日报》发表了茜萍的《关于〈北京人〉》,似乎是针对抗战八股式的批评,着重肯定了《北京人》的社会意义:“抗战期间固然应该多写活生生的英勇战绩和抗战人物,但也不妨写些暴露旧社会黑暗面的剧本,去惊醒那些被旧社会底桎梏束缚得喘不过气来的人们,助之走向太阳,走向光明,走向新的生活。”③还有他的老同学靳以写的《〈北京人〉》,这是以“纪念我们二十年的友谊”的名义而写的。也许他们从中学就在一起,彼此了解,更了解彼此的家庭以及亲戚朋友,所以靳以对曹禺笔下的人物就有比较深切的理解。他这样说:“这是一本书,一出戏,可是故事却存在我们广阔的人海里,那些人物都活生生地在我们身边。不信你看,不是有那样忘记了生而想着死的老头子,那样懒惰无用的废人,那样泼辣恶毒的妇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