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人
天早晨他又恢复了原状,他照例给满堂学生做了富有才华的演讲。"撇开他的异常发作不谈,"伯内特说,“他确实比以前精力更充沛了,脑子也更清晰了。但他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人了。”“照我看至少在一个星期之内你没有什么可怕的,"福尔摩斯回答说。"我是一个忙人,华生医生还有许多病人。咱们约好下星期二的这个时间在这里碰头,如果在我们下次离开你之前仍不能对问题作出解释的话——即使不能消除它——那将太使我感到意外了。在下星期二以前,请你把发生的情况写信告诉我。”后来,一连几天我也没再见到我的朋友福尔摩斯。星期一晚上我收到他一张简短的便条,叫我在火车站等他。前往剑津的路上,他告诉我,一切都不错,教授家庭的安静没有受到干扰,他本人的行为也很正常。当天晚上我们在老地方切克旅馆安顿下来后,伯内特来对我们讲的情况也是这样。"今天他收到伦敦的来信,有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上面都有十字叫我不要拆开。没有其他情况。”“这些大概也就足够了,"福尔摩斯不祥地说。"伯内特先生,我看今天晚上可以见个分晓。如果我的推论正确的话,今晚事情会搞出个结果。要达到目的,须得把教授置于观察之下。我建议你不要睡觉,要警觉观察。要是你听见他经过你的门口,不要惊动他,要悄悄地跟踪他。华生医生和我将在附近隐蔽。对了,你说的那个小匣子的钥匙在什么地方?”“在他的表链上。”“我觉得咱们的研究必须针对匣子。要是出现不得已的情况,那锁不至于太结实。宅子里还有强壮的男人没有?”“有一个马车夫,叫麦克菲。”“他在什么地方睡?”“在马厩楼上。”“可能用得着他。现在只能做这些,只好等着事态发展。再见吧——不过我相信在早晨之前会再见到你。”接近午夜时分,我们在教授家前厅正对面的树丛里埋伏好了。夜色清朗,但气温偏低,幸亏我们穿着大衣。此时刮着小风,白云在空中驰过,不时遮住半圆的月亮。在这里守望本来是很沉闷的,幸亏期待的兴奋心情鼓舞着我们,加上我朋友打气说眼瞧就接近这个怪案的结局了。“如果九天周期是真的,今夜教授一定大发作,"福尔摩斯说。"以下几件事都指向同一结果:他的怪症状是自布拉格回来以后发生的,他与伦敦的一个波希米亚商人秘密通信,这个商人可能代表布拉格的某个人,就在今天他收到商人寄来的包裹。他使用的是什么以及为什么用药,咱们还不知道,但那总是由布拉格来的则不成问题了。他是按照严格规定用药的,这就是九天周拼法,这是最初引起我注意的一点。但他的症状非常古怪。你注意他的指关节了吗?”我不得不承认未曾注意。“关节又大又有老茧,是我没见过的。华生,看人先看手。然后看袖口,裤膝和鞋。他的古怪的指关节只有在某些职业——"说到这里福尔摩斯突然用手一按脑门。“呵,华生,华生,我怎么那么笨哪!看来是难以置信的,但必然是那么回事。一切要点都说明同一结果。我居然没有看出这些概念的联系来!那样的指关节,我怎么会没看出来呢?还有狗!还有藤子!我真该退到我梦中的农庄里去了。快瞧,华生!他来了!现在咱们可以亲眼看看了。”前厅的门慢慢打开了,映着灯光,我们看见教授的高身材。他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虽是直立着,却向前欠身,两手垂在身前,就象我们上次看见他那样子。他走到马车路上时,突然发生了一种奇特的变化,他弯下身去用手和脚爬起来,不时跳跃一下,就仿佛精力过剩似的。他沿着房子向前爬到头就拐过屋角去了。这时伯内特溜出房门,悄悄地跟着他拐过去。“快来,华生!"福尔摩斯叫道,于是我们蹑手蹑脚地在树丛中转移到一个能看到房子侧面的地点,那是有月光的一面。教授清晰可见,他在长满长春藤的墙脚下趴着,他突然以意外矫捷的动作向墙上爬去。他从一根藤向一根藤爬去,抓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