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拉斯的破产
所有的钱。
“第三天下午,雨暂时停了一会儿,我和安迪便到镇边去看看泥景。鸟城座落在格朗德河与它的旧河道之间,如今旧河道成了一条又宽又深的旱谷。淫雨引起水位骤涨,河流和旱谷沿岸的土块开始松动坍塌。安迪看了很久。那个人的脑筋是永远不停的。接着,他把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主意告诉了我。当场就组织了一个托拉斯;我们回到镇上,立即把它推到市场上。
“首先,我们到那家字号叫蓝蛇的鸟城最大的酒店里,化了一千二百元把它盘下来。然后我们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逛到墨西哥佬乔的酒店里,聊聊下雨的天气,又用五百元买下了他的店。第三家化了四百元,很顺利就成交了。
“第二天早上,鸟城的人醒来,发现这个镇成了一个孤岛。河水冲进了旧河道,小镇被汹涌的激流围困住了。雨还下个不停,西北方乌云满布,预示未来的两星期内还有六个年平均降雨量。可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
“鸟城从它的窝里跳出来,抖擞一下羽毛,摇摇摆摆地去过它早晨的酒瘾了。可是瞧呀!墨西哥佬乔的酒店上着门板,另一个土砖盖的小救命站也关着门。镇上的成员自然而然地发出惊异口渴的呼喊,掉过头来直奔蓝蛇酒店。他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酒吧柜台后面坐着垄断家杰斐逊阁下彼得斯,腰两边各插一支六响左轮,准备见机行事,或是收款找钱,或是行凶杀人。店里有三个侍者,墙上有一幅十英尺长的通告:‘各种酒类,一律一元。’安迪穿一身整洁的蓝色衣服,叼着一支金纸箍的雪茄,坐在保险箱上,准备应付非常事件。镇上的警察局长带着两名警察在维持治安,因为托拉斯答应免费供应他们喝酒。
“不出十分钟,鸟城便明白自己已落进笼中。我们本来担心会闹事;结果并没有。镇民们发现我们占了上风。最近的铁路线离这儿有三十英里;再说至少要等两星期,河水才能减退,人才能蹚过去。因此,他们只能和颜悦色地咒骂几句,开始往酒吧上扔银币,那叮咚的声响真象是一支木琴选曲。
“鸟城约有一千五百个到了荒唐年龄的成年人;其中大多数每天要喝三次至二十次酒,日子才能过下去。在洪水退去之前,蓝蛇酒店是他们能买到酒的唯一场所。这件事象一切真正伟大的骗局一样,干得又漂亮,又利索。
“十点左右,银元落在酒吧上的速度放慢了,从快步舞曲变成了两步舞曲和进行曲。我朝窗外望去,只见我们的顾客在鸟城储蓄信托公司门口排队,有一、二百人之多。我知道他们是在借款,好供托拉斯章鱼那又冷又粘的触手来攫取。
“中午时分,大家都按规矩回家吃饭了。我们吩咐侍者利用空闲也去吃饭。我和安迪清点了一下收入,竟有一千三百元之多。照我们估计,只要鸟城再被洪水围困两星期,托拉斯就有条件捐赠一幢有垫衬墙壁的宿舍①给芝加哥大学的教职员,还可以向得克萨斯州所有正派的穷人各赠一个农场,只要他能提供农场的地皮。
①有垫衬墙壁的房间是给疯子或企图自杀的犯人居住的。
“我们的成功使安迪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因为这个计划的草案来自他的推测和预感。他从保险箱上跳下来,点燃了店里最大的一支雪茄。
“‘杰夫,’他说,‘我想你走遍天下都找不到有哪三个贪心汉能想出比彼得斯-撒但-塔克股份有限公司更聪明的压制无产阶级的主意了。我们确实在小消费者的中风神经中枢②重重地打击了一下,可不是吗?’
②原文是soleapoplectic,与太阳神经丛(solarplexus)读音近似。
“‘哎,’我说,‘不管我们愿不愿意,看样子我们要象富翁那样闹闹胃气痛,玩玩高尔夫球,穿着苏格兰式的短裙去打猎啦。这场威士忌的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