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谢库瑞
“我的牙齿松了。”奥尔罕说。
同时,我的另一半心思则专注地倾着父亲与黑之间传出的谈话。
画室的蓝门敞开着,因我很容易就能听见他们的说话。“看过威尼斯大师的肖像画之后,人们就会害怕,因为你会发现,”父亲说,“在画中,眼睛不再只是脸上一模一样的圆孔,而是必须和我们自己的眼睛一样,会像一面镜子那样反射光芒,会一口井那样吸收光线。嘴唇不再是平板如纸的脸上的一条裂缝,而必须是表情的表现要点,其红色各不相同,通过紧绷和放松来表现出我们的欢乐、哀伤和内心世界。我们的鼻子也不再是分隔面孔的一道干巴巴的墙,而是一件体现我们活力与好奇心的工具,每个人的都完全相同。”
听见父亲提到那些肖像里的异教徒绅士时口“我们”,黑和我一样感到惊讶吗?我从窥孔望出去,看见黑的脸如此苍白,吓了一跳。我黝黑的爱人,我受苦的英雄,你是因为思念我而彻夜未眠吗?是因此而脸色苍白吗?
也许你们还不知道黑是个高瘦英俊的男人。他有着宽阔的前额、一双杏仁眼和一个坚挺优雅的鼻子。他的手如童时一样修长,指头灵活而敏捷。他的身体瘦长有力,站得又高又直,肩膀很宽,又没有挑夫那么宽。小时候,他的身体和脸还没有长开。十二年后,当我从黑暗的角落里第一次望见他时,立刻明白他已经成熟了。
此刻当我在黑暗中把眼睛凑上洞口时,在黑的脸上我看见了十二年后才见到的忧虑。我既感到自己做错了又感无比的骄傲,他为我受了这么多苦。看着一幅为书本画的画时,听着我父亲说话的黑的脸孩子般地天真无邪。就在那时,当我看见他像个孩子般张开嫩红的嘴时,陡然间,我想把自己的奶头塞进他的嘴里。我用手指抚摸他的颈背,勾缠他的头发,而黑则会把头在我的乳房间,就像我自己的孩子那样吸住我的奶头时,他会快乐地闭上眼睛,像个可怜无助的孩子那样只有在我的温柔中才能找到安宁,等他明白这一点时,他将永远也离不开我了。
这种幻想令我感到如此愉悦,以至于当我微微冒着汗时,我还在想象着黑惊异而认真地看着的不是我父亲给他看的魔鬼图画,而是我硕大的乳房。他陶醉地看着的不只是我的乳房,还有的头发、我的脖子、我的全身。他对我着迷至,不禁喃喃念着年少时说不出口的所有那些甜言蜜语,他的目光和表情讲述着他是多么地陶醉于我骄傲的态度、我的见识、我的教养、我等候丈夫归来的耐心和勇敢,以及我写给他的信中的美妙言语。
我突然对父亲生起气来了,他故意设计不让我再嫁人。我也受够了他叫细密画家们细心模仿法兰克大师所绘的那些图画,也受够了他那威尼斯之行的种种回忆。
我再度闭上了睛,安拉,这不是我自己想要做的,在我的脑海里,黑是那么甜甜地靠近我,黑暗中,我感觉到他就在我身旁。忽然,我感觉他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亲吻我的颈背、我的耳垂,我可以感觉到他有多么地强壮。他结实、雄伟而有力,我可以倚靠着他,因而我得很安全。我的颈背在发痒,乳头在发颤。就好像在黑暗中我闭着眼睛时,感觉到他那胀大的东西就在身后贴近了我,我头都晕了。黑的那个东西会是什么样呢?
有时候在我的梦里,丈夫痛苦地向我展示着他的。我发现,我丈夫一方面挣扎着撑起被萨法维的士兵们用矛刺穿的血乎乎的身体,直挺挺地想要走来,他身上还扎着箭;另一方面他想要靠近我们,然而可悲的是我们之间有一条河。他在对岸喊我,伤痕累累、浑身是血,但我注意到他的前面鼓起来了。如果澡堂的那位格鲁吉亚媳妇说的是真的,如果那老巫婆所说的“是的,有么大的”这句话无误的话,那么我丈夫的并不算太大。如果黑的更大,如果昨天当黑拿起我派谢夫盖送给他的空白纸片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