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师、亲人、坚强战士
饭,咱们一起吃。”我和马明方同志一起吃着饭,吃饭过程中,他还给我讲了许多爱护武器的道理。他从井冈山讲到二万五千里长征,从长征又讲到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一再告诉我,过去,共产党没有枪,只得用大刀、长矛和红缨枪,有时,还得别个吓敌人的假枪——笤帚疙塔。现在的枪是同志们拿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虽然多了一些,但是还不够用。一定要注意爱护每一粒子弹啊!明方同志的这一番话,我至今记忆犹新。每一次记起这些话,总是自我告诫说,要警惕,一定要爱护每一粒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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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方同志不但是我的老师,也是我平生难忘的一位亲人。他对我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作为警卫员,本来应该是我处处在生活上照顾他,可是有些时候,倒是他对我的照顾更多些。
有一件事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大概是1948年吧,我跟随马明方同志离开延安,途经清涧、绥德,到山西省的兴县一带开展工作。一路上,他起早贪黑地奔波,夜以继日地搞调查研究,经常是熬到夜很深时才休息。但是,这样忙碌,这样辛苦,他不顾自己,而是一再嘱咐我要休息好。在兴县蔡家崖的一个夜晚,明方同志因为要准备第二天的工作报告,整整一个通宵没合眼。开始,我等着他工作完毕,还能支持。后来困劲上来了,眼皮打架,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居然睡着了。待到我醒来一看,天早已大亮,可明方同志还是坐在桌子前写材料。这时候,正好贺龙同志(当时是晋绥军区司令员)起床后散罢步已经回来了,看到明方同志还在工作,桌上的灯也忘记吹掉,便关心地问他:“你一夜都没睡觉吧?”明方同志诚恳地说:“时间紧呀,我把会议材料草草整理了一下。”两位领导谈话时我还在被窝里躺着。这时,我再也躺不住了,便一骨碌爬起床,掀开了身上盖的马明方同志的被子,揉了揉惺松的眼睛。贺龙同志注意到我的这些动作,便开玩笑地说:“好啊,老马给小马(我姓惠,他故意这样称)当了一夜警卫员了!”贺龙同志风趣的语言,逗得我只是个笑,盯着马明方同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只有我才最清楚,像这样的夜晚(明方同志工作,我安然睡觉)是很多的。马明方同志常常反过来当了我的“警卫员”。
1949年我跟马明方同志在山西临汾工委工作时,曾受过一次轻伤。那是被敌人的飞机炸伤的。当时,明方同志发现了我耳后流血,便用一块粗白布手帕给我揩去了血迹。他关心地问我:“痛吗?”我觉得没什么,便回答他:“不痛,擦破了一点皮。”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后来,不知怎么搞的,我总是感到头疼,有时疼得简直难忍。明方同志对我的伤痛比我自己还焦急。北京解放后,他立即亲自送我到协和医院(即现在的北京医院)去检查。经过检查,医生说我耳后有一块小小的弹皮留在皮肤里,需要动手术取出来。我当时不同意动手术,担心动了手术没人照顾马明方同志。但是明方同志却坚持要给我动手术。手术是在一个星期五作的,手术前进行了全身麻醉,所以经过的情形怎样我一点都不知道。清醒过来后,睁开眼睛一看,我已睡在病房里。而马明方同志就坐在我的身边。他一只手里端着小白碗,一只手里拿了把勺子,正在静静地注视着我。看到我清醒了,他赶紧把碗和勺子凑到我的唇边来,一边还轻轻地说:“喝一点葡萄糖水吧,马上就好了,不用怕!”望着马明方同志那亲切慈祥的脸,我不由地流出了眼泪。
明方同志不仅生活上关怀我,我有时因不小心在工作中出了差错,他也不是严加指责,而是主动承担责任。这样,我倒反而感到很惭愧,下定了改正错误的决心。记得有一次(大概还是我们从临汾回到延安的那一回吧),我们到了韩城县委(是新解放区),和护送的几个警卫同志到饭馆里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