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贺苏杭不能掉进万劫不复的情感深渊,她得自己拯救自己。
她爱雷天虹!爱可以让她上天堂,爱也可以将她下地狱。
这是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在爱情当中日夜搏杀的一对冤家,是幸福和痛苦的共生体,想分也分不开,想不面对都不行的。爱情就是一种感觉,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感觉,是稍纵即逝的美妙感觉,也是撕不开扯不净的苦楚感觉。感觉的东西来了,挡都挡不住;感觉的东西不来,想死也想不来的。她仿佛等待了千年万年的爱情来了,是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冲将过来的,是黑暗中的黎明,是黎明中的希望,庆幸老天爷把雷天虹赐给她。而随之派生的附属品也是难以招架的感觉,是令她痛不欲生的感觉,这种感觉正在疯狂地蚕食着她的灵魂,随时随地都可能将她彻底毁灭。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宽容和包容,否则,她将体无完肤地把自己埋藏。
雷天虹跟她讲的不是酒话,而是事实。她搞不懂像雷天虹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也会有掖着盖着的故事。她可以断定,雷天虹自从跟她在一起,并没有疏远那个“北京女孩”。他不能疏远,那是他法律上的曾经的妻子,也是他离婚之后发觉怀有他的骨肉的准母亲,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和义务,他也有不想面对也得面对的现实;那个“北京女孩”要求复婚!雷天虹傻了!他也弄不明白,离开“北京女孩”怎么就一下子扑在了另一个女人怀里,且不能自拔,若让他拔出来,他宁可死在这个女人的怀里!他痛苦,他矛盾,他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论感情,论合适度,“北京女孩”根本不是贺苏杭一个平台上的,于是他说:“给我点时间吧,我会处理好一切。”他并没有说明时间的概念,也没有说明怎么处理,所以,他的行为是模棱两可的,怎样解释都能行得通。
其实,“北京女孩”对他的体贴如影相随。他可以跟贺苏杭讲去了河北出差,还可以说电话信号不好,手机接不通,短信收不到,所以跟他联络不上。但他脖子上新添的平安符,北京特产的甜面酱,裤袋中的电影票,都无法掩饰真实的谎言,他实实在在去跟“北京女孩”团聚了。然而,团聚的滋味并不快乐,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对两个女人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他想断绝与“北京女孩”的一切关系。随之,医院的一纸孕检证明书更是把他砸晕了!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他想用金钱了断此事,但那个“北京女孩”却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一定要复婚。他不想,也不能这样!他想到了帮“北京女孩”把发廊弄起来,也是想寻求心中的一点平衡,他暂时没有能力,又不能跟贺苏杭明讲,只能笼统含糊。他怨贺苏杭不理解他,不帮助他,于是他借酒发疯,也算是挑明事情真相的绝活吧。
他的高大,他的优秀,一下子扭了劲,也走了形。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离开贺苏杭家那扇白色木格窗时,他是一种捉摸不定的表情,是找不准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迷茫。
“啊——!”
他听得真真切切,这一声从白色木格窗传出的歇斯底里的吼叫是贺苏杭近乎崩溃的召示。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望一眼。他无法面对深爱的女人的痛苦,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痛苦去和她撞击。他驾驶着吉普车先是像蜗牛一样爬行了一段,随之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大路中央。
贺苏杭将白色木格窗关闭,把所有的灯都点亮,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上官银珠的电话,说她快撑不住了。上官银珠不问为什么,当即说:“苏杭你等我啊,千万别学傻,我马上到你家。”
不大一会儿,贺苏杭就听到上官银珠的高跟鞋敲击楼道的声音,她将门洞开,侧倚在木框上,是无助无辜无奈无所适从的表情。两姐妹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是天地之间最纯洁最珍贵的感情。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写我的《独来独往》,关心你太少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