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束——一个悔过自新的土匪,来自锡拉斯。他去年在安科纳生了病,我们的一位朋友本着慈善之心把他带到一条货船上,送他去了威尼斯。他在那里有朋友,为了表示感谢,他把他的证件留给了我们。这些证件对你正合适。”
“一个悔过自新的土、土、土匪?但是警察怎、怎么办?”
“噢,那没事!他在多年以前就服完了划船的苦役。自那以后,他就去耶路撒冷和其他地方朝圣,以便挽救他的灵魂。他把他的儿子当成别人给杀死了,他悔恨交加,遂到誓察局自首了。”
“他年纪很大吗?”
“对,但是弄个白胡子和假发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地方,证件叙述的特征跟你极为相符。他是个老兵,像你一样瘸着腿,脸上有一块刀疤。他也是个西班牙人——你瞧,如果你遇见了西班牙的朝圣者,你完全可以和他们交谈。”
“我在哪儿与多米尼季诺见面?”
“你跟随朝圣者走到十字路口,我们会在地图上指给你看。你就说在山里迷了路。然后到了镇上时,你就和其他人走进集市,集市就在红衣主教宫殿的前面。”
“这么说来,尽管他是一个圣人,他还是没法住在宫殿里?”
“他住在一侧的厢房里,其余的房子改成了医院。你们全都在那里等他出来为你们祝福。多米尼季诺会挎着篮子过来问你:‘老大爷,你是一位朝圣者吗?’你回答:‘我是一位苦命的罪人。’然后他放下篮子用袖子擦脸,你就给他六个斯库多,买一挂念珠。”
“然后他当然就会安排谈话的地方吗?”
“对。在人们张着嘴巴望着蒙泰尼里时,他会有足够的时间把见面的地址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计划,但是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计划,我们可以告诉多米尼季诺,并且安排别的方法见面。”
“不,这就挺好。只是务必要把胡子和假发弄得和真的一样。”
牛虻坐在主教宫殿的台阶上,白发苍苍。他抬头说出了暗号,声音嘶哑而又颤抖,带有很重的外国口音。多米尼季诺从肩上取下皮带,把装着敬神小玩意的篮子放在台阶上。那群农民和朝圣者,有的坐在台阶上,有的在集市走动,全都没有注意他们。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们还是不着边际地聊着天。多米尼季诺说的是当地的方言,牛虻操的是不大连贯的意大利语,中间还夹杂着西班牙语。
“主教阁下!主教阁下出来了!”靠近门口的人们叫道。
“闪开!主教阁下出来了!”
他俩也站了起来。
“这儿,老大爷,”多米尼季诺说道,随即把用纸包的小神像塞进牛虻手里,“把这个拿着,到了罗马时你要为我祈祷。”
牛虻把它塞进胸前,然后转身张望站在台阶最高一层的那个人。他身穿大斋期紫色法衣,头戴鲜红色的帽子,正伸出双臂祝福众人。
蒙泰尼里缓步走下台阶,围在身边的人亲吻着他的双手。
许多人跪了下来,在他经过时撩起法衣的下摆贴近自己的嘴唇。
“祝你们平安,我的孩子们!”
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牛虻低下了头,这样一头的白发就遮盖了他的面孔。多米尼季诺看见这位朝圣者的手杖在手中抖动,暗自佩服:“真会演戏!”
站在他们附近的一位女人弯腰从台阶上抱起了她的孩子。“来吧,塞柯,”她说,“主教阁下将会赐福于你,就像上帝赐福于孩子们一样。”
牛虻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停了下来。噢,真是无法忍受!
这些外人——这些朝圣者和山民——可以走上前去跟他说话,他会把手放在孩子们的头上,也许他还会对那个农民的男孩说“o”,以前他就常这样说——
牛虻又坐在台阶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