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物如见人。”
苏卿怜接过扳指,伤感地说:“这是我奶娘送给他的,我这里谢谢纪大人了。”
“哪里哪里,言谢的人是我。”纪昀说。
苏卿怜问:“请问纪大人,方义士见了纪大人没考考纪大人的学问吗?
纪昀笑了笑:“纪某做了两首诗。”
“可否说给小女子听听。”苏卿怜说。
“当然,大漠茫茫野山村,绿林豪客问出身,”纪昀正要说下去,苏卿怜接下来道:“他时不用相回避,世上无人不识君。”
纪昀心中暗自吃惊,但却说:“还有一首,无情恰似总多情……”苏卿怜立即接口道:“与君相识笑不成,蜡烛有心惜夜短,替人泪流到天明。”
纪昀叫了起来:“姑娘真是方家呀!什么都瞒不过姑娘的眼睛!”
苏卿怜说;“不是小女子聪明,是小女子读过先生的诗集,通背下来了!”
“好记性!”纪昀赞道。
苏卿怜递过荷包,说:“是先生的学问让小女子佩服之至呀!先生小女子相求于先生,如先生不嫌弃,荷包还请先生收下,以备当用之时而用。”
“纪某求之不得呀!”纪昀接过来,在手中把着荷包,说:“要不是它,就没有今日相见了!”
苏卿怜问:“先生为什么不打开荷包看看?”
“荷包视为姑娘的心,纪某敢轻易打开吗?”听纪昀这么一说,苏卿怜羞红了脸,哭泣起来。纪昀不觉眼睛也涌出了泪,忙站起来,说声:“姑娘,纪某就此告辞了。”就走了出去。
门外纪昀朝士兵们说:“这女子是王亶望至亲,为防串供,须得有我、和中堂、陈总督三人同时在场,方可有人入内。”
卫兵们答道:“喳!”
行在大厅内,众大臣在为监粮案结案请旨。虽是白日,御案点双烛,两旁案卷桌也点烛。
乾隆着青色素服,没挂朝珠。纪昀、和珅、陈辉祖也是青色朝服,不挂朝珠,只见厅内一片肃杀之气。
乾隆肃客端坐,问:“还有什么要说呢?”
纪昀急忙说:“有。臣与和珅、陈辉祖会审王亶望、王廷赞,在铁证面前又供认;当时监粮之议请旨,皇上尚未下旨批准,王亶望即已暗自实行,实属胆大包天。又,监粮起始,未收过一石粮食,全为折成银两,并加收公费四两,杂费一两,即每名监生交纳五十五两白银。而王廷赞接任布政使后,再加收杂费一两,升至五十六两。”
乾隆愤怒地哼了一声。
纪昀接着说:“历年甘肃所报灾情,全是捏造。事先,各道、府、县首官,会集布政使司衙门,王亶望将各地灾情程度分配好,即是说,每年之初,他定出各地灾情轻重,并不等各地调查上报,即行分配监粮银子到各地,而且从不勘验监督。故,也从未有此银购粮放赈者。二十六州县申请建仓、储运,国库拨款计二十万两,全部吞没,未见一砖一瓦。”
乾隆怒斥道:“可恶之极!取四名首犯黄册!”
有侍卫由卷案取四黄卷,奉于御案。乾隆取珠笔,严肃地说:“这么大的案子,前所未有,闻所未闻哪!这里虽是行在,朕仍按娥勤殿勾决之例,点烛、素服。杀人是大事,必须庄严郑重。”
乾隆取出黄卷,说:“原总督勒尔谨有失察之过,责令自裁!”乾隆用珠笔勾卷,又取出余册道:“原甘肃巡抚王亶望、兰州知府蒋全迪,斩,立决!王廷赞么……朕虽许其不死,但所供不尽不实,又擅自加收杂费,咎由自取,斩,立决!”乾隆圈点之后,对侍卫说:“取下边的来。”
侍卫又取一迭黄卷交给乾隆。
纪昀在一旁说:“以下是侵吞二万两以上以及赃银虽不足二万,却有贪污建仓银事的,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