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展奇谋
名培公,其野心之大见于姓名,吾不及君!”
他虽然不倒架子,但如此无力的攻击,已觉左右维艰,招架不来,连张建助也不禁摇头不满。
“孟子曰‘今之所谓良臣,右之所谓民贼也’!”
周培公引用孟子的话,痛加驳斥,眼见汪士荣睑色青红不定,坐也坐不稳,便索性全兜出来:
“我岂敢作践你?吴三桂是你多年旧主,你背着他与尚之信勾连;傅宏烈赏识你的才华,与你结成八拜之交,你竟借吴世琮之手残害他,这是不是无君无友?你欺母淫嫂,气死糟糠之妻,这是不是无父无兄无妻?”
这几条,除尚之信与汪士荣勾连是周培公据情猜断的,其余都是从兵部、刑部的存档中,札子里和邸报中留心查阅来的,命中率既高,语气又毫无矫饰,显明堂堂正正。
这几条罪名一列出,满厅将住目光射向汪士荣,要听他如何申辩反击。
汪士荣脸色一下子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黄,他沉默着,失神地望着远处,双手迟钝地在身上搜寻,好容易才取下那枝玉萧。
周培公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声说道:
“天地间人都有五伦,你汪士荣五伦皆乱。你空有一身好才学,一副好皮囊,投身贼匪,自戕自身——生不能取信于天下,死又有何颜重会你兄!”
周培公立起身来浩然长叹,“天乎天乎!你何必降此衣冠禽兽与人间?”
在这样连珠炮的攻击下,汪士荣已完全没有回击的力量,只抖着手举萧欲吹。
恰在此时,却听拱辰台的午炮轰鸣,知是午时已到了。
“要引萧而歌么?”
周培公道:“你还是听听我大清康熙皇帝的歌罢!”
话刚说完,便听到虎墩上几声破空巨响,两门红衣大炮的怒吼打破了厅中沉寂。几颗巨大的铁弹夹着火球掠空而过,“轰”地击落在总督府后院,大地摇撼,摆着酒宴的后行签押房和东花园已被扫为平地。
汪士荣静静听着,突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一翻身便倒在椅下。
众将知周培公说的都是实话,竟无人肯来扶他一把。
周培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对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会儿,汪士荣似乎清醒了一点,倒在地下,将手中玉萧向石板一摔,立时断成两截,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周培公跨前一步,眼中竟迸出泪来,“告诉我,当办即办……”
“我说……”汪士荣惨笑道,“不枉死于你手,……真是知音知心,……我死之后……盼……盼……”他的头一歪,这句话永远埋在心里,去了。
汪士荣当场被骂死。
王辅臣惊得浑身起慄。
他原是被众将逼着胁从的,再环顾众人,龚荣遇、张建勋等和廊下牙将一个个都如木雕泥塑一样,又想想康熙皇帝对自己的恩宠,赠送豹尾银枪,放回自己的儿子,不觉泪下,摆摆手说道:
“周先生,望勿食言,我……我……降了。”
王辅臣既降,平凉失守,但是,西北吴军的根本却未受到决定性打击,从四川入侵陕西的王屏藩部仍有着相当战斗力。
这王屏藩本就是吴三桂手下一员猛将,有勇有谋,且对吴三桂绝对忠诚。当他在汉中听到王辅臣降清的消息,一方面是愤怒有加,可另一方面却似乎更坚定了他要顽强进击清军的信心。
此时,他全面整顿自己的防务,以迎接图海大军的挑战。
王辅臣降清,周培公回到京师继续为康熙出谋划策,而图海则率整个西北的全部清军围剿王屏藩。
于是,图海与王屏藩即互相你来我往,各有胜负,似成鼎立之势。玉屏藩似乎不能前进,图海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