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四 吴起也是史学家
当因左丘明之故。
吴起作为历史学家既然参与了史籍的编撰及讲授工作,那么他是否曾为史官、是否就是某些古书上记载的史起呢?这也是一个需要弄清的问题,郭沫若说:“我还疑心吴起在魏文侯时曾经做过魏国的史官,魏文侯时有一位史起,大约就是吴起”。①他的这个观点来源于《吕氏春秋·乐成篇》和孔颖达《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正义》。为了把问题考辨清楚,我们照录《吕氏春秋·乐成篇》和孔颖达《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正义》的两段有关文字如下:——
①郭沫若:《青铜时代·述吴起》。
“魏襄王与群臣饮,酒酣,王为群臣祝,令群臣皆得志。史起兴而对曰:‘群臣或贤或不肖,贤者得志则可,不肖者得志则不可。’王曰:‘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对曰:‘魏氏之行田也一百亩,邺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而西门豹弗知用,是其愚也;知而弗言,是不忠也。愚与不忠,不可效也。’魏王无以应之。明日,召史起而问焉,曰:‘漳水可以灌邺田乎’?史起对曰:‘可’。王曰:‘子何不为寡人为之?’史起曰:‘臣恐王之不能为也’。王曰:‘子诚能为寡人为之,寡人尽听子矣’。史起敬诺,言之于王曰:‘臣为之,民必大恐臣。大者死,其次乃藉臣。臣虽死藉,愿王之使他人遂之也’。王曰:‘诺’。使之为邺令。史起因往为之。邺民大怨,欲藉史起。史起不敢出而避之。王乃使他人遂为之。水已行,民大得其利,相与歌之曰:‘邺有圣令,时为史公,决漳水,灌邺旁,终古斥卤,生之稻粱’。使民知可与不可。则无所用矣。贤主忠臣,不能导愚教陋,则名不冠后、实不及世矣。史起非不知化也,以忠于主也。魏襄王可谓能决善矣。诚能决善,众虽喧哗而弗为变。功之难立也,其必由硇硇邪。国之残亡,亦犹此也。故硇硇之中,不可不味也。中主以硇硇也止善,贤主以之硇硇也立功。”
“《吕氏春秋》称魏文侯时,吴起为邺令,引漳水以灌田。民歌之曰:‘决漳以灌邺旁,终古斥卤生稻梁。’”
比较这两段引文后可以看出,显然是孔颖达把《吕氏春秋·乐成篇》中的魏襄王改为魏文侯、史起改成了吴起。这两处修改,前一处看来是正确的。
但是,孔颖达改史起为吴起却是不对的,此处很可能是孔氏的笔误,“史”与“吴”形近而误,阮元《校勘记》之说是正确的。将“史”字误为“吴”字,不只孔颖达一人,还有《太平御览》四百六十五条一段文字可资证明:
“邺有圣令为吴公,决漳水灌邺旁,终古斥卤生稻粱。”
这就是把“史”字误为“吴”字的一例。陈其猷先生《吕氏春秋校释·乐成篇》第1001页注〔四二〕说:“疑‘吴’为‘史’误,在‘为’字下,错倒于上耳。”《太平御览》中还有多处引用前面我们抄录的那句话,足证陈其猷之说是合理的。如果把那句话更正过来就是:“邺有圣令为史公”,这就和《吕氏春秋》所记一致了。可见“史”、“吴”形近而误之说是有道理的。
我们再从吴起在魏国的记载看,《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说,吴起到魏以后“魏文侯以为将,于是击秦,拔五城”。这就是说,吴起从鲁国到魏国后,很快得到重用,为将击秦,攻占西河。接着参加了伐中山国的战争,之后即任西河守。吴起守西河是他在魏的主要事业,长达二十三年之久。《史记》等书都没有讲吴起治邺的事,西河与邺相隔甚远,吴起不可能在任西河守时兼任邺令。另外,吴起是否担任过魏文侯的史官呢?《史记》等书中也无记载。当然,吴起在鲁国师事曾申,学习《左氏春秋》,具有史官之才,这是客观事实。但吴起既没有任邺令,也没有任魏文侯的史官,则史起就不是吴起。再说,史起也不一定因为有“史”字就必定是史官,如春秋时期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