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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率性任真 非毁礼法
,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狂言。快快,给我拿下!”

    后面的士兵们哗啦上来,将庄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惠施急了,赶紧上去拉住为首士兵,陪着笑脸求道:“大人,饶了他吧!他不懂事。”

    为首的士兵说:“光天化日之下,阻拦王师,耽误公务,而且为盗贼开脱,甚至诅咒圣人,妖言惑众,其罪不可赦!”

    那个罪犯说:“要剐要杀,都由我担着,没有这位兄弟的事。”

    庄周说:“难道我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吗?”

    惠施急中生智,对为首士兵说:“我们是当今宋国太宰戴荡的师弟,现师事于蒙山的章老先生,请大人高抬贵手。”

    “哦,卑职正是戴太宰的下属,且久闻章老先生大名。念你们与戴太宰出于同门,年轻幼稚,免于逮拿。不过,这位小弟可不要随便胡说了,当心你的前途。有机会在戴太宰面前美言几句,切记、切记,卑职姓颜名厚。”

    惠施赶紧答应:“多谢多谢!好说!好说!”拉住庄周的手就跑。

    庄周一边被惠施拖住跑,一边回头大声喊道:

    “圣人生而大盗起!掊击圣人,纵舍盗贼,而天下始治矣……”

    惠施用另一只手捂住庄周的嘴,一直到离那队士兵很远才松开。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说不出话。

    歇了一会,气喘匀了,惠施才说:

    “庄周呀庄周,你这个祸根,我跟你交朋友算是倒霉,一日之内,两受气矣!”

    “惠施呀惠施,天下之大,连说一句真话的地方都没有,这不太可悲了吗?”

    “庄周,真话无用,只能招来杀身之祸!”

    “惠施,假话有用,违背自己的本性去奉承别人,自欺欺人,岂非无耻!”

    “罢了,罢了,咱俩别抬杠了。你看,濠水已经快到了。”

    “还有什么心情游玩,咱们回家吧。”

    “怎么,忘了你的诺言了?”

    “改日再说吧,今日实在无此雅兴。”

    二人闷闷不乐地回头上路,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愿说话。

    这时,一位牧马童子牵着一匹老马走了过来。马的颈项与脊背上让拉套与鞍子磨光了毛,长出一块厚厚的僵疤。为了防止丢失,马的屁股上还用烙铁刻了一些印记。马头上套着嚼子,与各种各样的金属装饰品。而且,为了不让它逃走,马的前足与后足之间还绊着羁勒。老马低垂着头,在羁勒的束缚下一步一颠地往前走着。童子嫌马走得太慢了,不时回头去,在马身上抽几鞭子。

    庄周走近那匹老马。他出神地注视着老马那忧伤的眼睛。他抱住老马已经没有多少毛、没有多少肉的头颅,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颈项上的僵疤。这匹马何尝没有过青春,何尝没有过自由啊。他回过头来,对惠施与牧马童子说:

    “马的蹄子可以践霜履雪,马的毛可以挡风御寒。饿了,它就到草地上去吃草,渴了,它就到湖边去饮水。高兴了,就互相交颈而摩,不高兴,则分背相离。这才是马之为马的真性。马,就应该让它过符合马之真性的生活。可是,伯乐却不这样。伯乐虽然在世人眼里是善相马的、善治马的智者,我却认为是残害马的罪魁祸首。”

    牧马童子好奇地问:“伯乐是家喻户晓的相马大师,怎么能成为残害马的罪魁祸首呢?”

    庄周说:“伯乐所谓的治马,无非是给它套上笼头,用烙铁在它身上刻出许多图案,给它绊上羁勒,将它关在阴湿的马圈里。不让它及时喝水,不让它及时吃草,而且逼迫他整天跑路、载重。甚至用鞭子抽打它。这样一来,许多马都累死了。马失掉了它们的正常生活,忍无可忍,它们就会起来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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