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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美洲
了墨西哥城,我叫来大夫给他诊断。一天,我从外面回来,一进劳伦斯的房间,见大夫在那里。他非常冷冰冰地说,“劳伦斯是肺结核。”这时,劳伦斯用永远难忘的目光盯着我。我问他,“医生说了什么,你感觉如何?”他说,“我知道,我好了,什么事也没有。患肺病的人多着呢。”他渐渐好转,能够和朋友们一起出去吃饭了。然而医生们对我说:

    “最好把他带到牧场去。已经第三期了,顶多活一到两年。”

    我把这个伤心的事实藏在心底,表面上还要装得情绪愉快。我们回到牧场,但却受了移民官员给的气。他们不想让我们进入美国,找出各种借口。如果不是美国驻墨西哥大使馆出面帮忙,我们肯定到不了对劳伦斯的健康有益的牧场。

    在牧场,他一点点好起来。干净清澈的空气、短时间的日光浴、我们的精心看护以及春天都促使了他的健康恢复。随着身体的康复,他又躺在他小屋外的阳光充足的走廊里开始写剧本《大卫王》。

    我认为这个剧本是描写他在生活中的搏斗的。扫罗和年轻的大卫——由于他对扫罗的爱毫无希望,而使撒母耳的祈祷特别感人——这种种动机,巨大的动机存在于这个戏中。

    梅布尔带我们去了沿靠近阿罗约塞科的道路的洞窟。劳伦斯在《骑马离去的女人》中应用了这一素材。

    布雷特始终在我们身边。我喜欢她的许多优点。她是那样有个性。

    我对她说,“布雷特,如果你违背劳伦斯说的事,我给你2个半先令。”可是她根本不那么做。她对他的盲目赞美和英雄崇拜有种打动人心的东西。但由于我事先的批判态度而缓和下来。在她的眼里,他是完美无缺的,不好的永远是我。

    布雷特和我们一起来的时候,劳伦斯对我说,“布雷特和我们在一起,这对我们有好处。因为她为我们连接了同人们和世界的关系。”说实在的,我不想和她一起生活,我还怀疑她不是站在我们和世界之间,而是站在他和我之间。不过,我想,我不能是劳伦斯所说的那种胆小的女人,要努力。

    因此,我开始注意布雷特,对她发自真心的帮助表示感谢。她从事分配给她的工作。我对她说,即使人来的很多也不要管。可是她总是和我们在一起,连我很重视的独居的时候都没有了。她简直是“上帝”的眼睛,我洗衣服时或拿着书躺在树荫时,她的眼睛都盯着我。我对她说,“我非常讨厌你赞美劳伦斯的那个劲头。不过,你还没有赞美我,我还能忍耐。”

    我终于对劳伦斯说,“我不愿意布雷特这样地介入我们的生活。我不想让她再呆下去了。”他起初听了不高兴,但很快就平静了。

    能够看到新的活力注入他的身体该是多么兴奋。这简直是生活的奇迹。在人们眼前,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出现了。他该多么感谢他的内在自身呀!他说,“我还能做许多事情。我已经能不受那可恨的疾病的缠绕,尽情地生活、工作了。”他多么热爱他在牧场的生活的各个瞬间。

    早晨,松鼠们、轮番开放的各色鲜花、高大的树木、砍柴、鸡雏们、烤面包、我们的各种辛勤劳动,所有的人都闪烁着新的生命。

    他为了放松头脑干体力劳动,为了干体力劳动而写作。

    帕雷斯旅馆

    旧金山,美国

    1922年9月5日

    亲爱的岳母:

    我们昨天到达。旅途非常顺利。现在我们住在旧金山一流的帕雷斯旅馆。这家旅馆原来是有波纹铁皮屋顶、不再停放牛车的小屋。现在它变成了大楼,里面还有邮局和各样商店。一家旅馆就象是一个小城市。房租非常高,但住一两天也不会破费太多。我们在海上呆了25天,所以现在我们还在发晕。地板上下摇动,房屋象装了机关似地颤动,结实的地面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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