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悚谋杀
了,心灵感应愈加准确,对老伴的一点难受都会格外重视,更何况像谢广仁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是家里最主要的一堵承重墙,一旦有个闪失,整幢房子的安全都会受到影响。谢真真也有些担心,差不多天天把这件事挂在嘴头。向天歌说:“你别烦我了,咱们吵归吵,但咱爸的事,你不说我也会尽心的。”谢真真马上就问他:“这叫什么话?好像要是咱妈你就不管似的。”向天歌最听不惯的就是她这种挑衅式的语气,什么事都要往歪处理解。他不愿意再和谢真真计较,就腾出半天时间,开车带谢广仁去了医院。其实,谢广仁是随时可以找局里要车的,老干部处的一辆桑塔纳2000是老干部的看病专用车,因为离休干部每月都有交通补贴,所以用车时按每公里两毛钱收费,但谢真真非要用向天歌的车,主要是为了显示一下女婿的作用。
到医院一查,是胆结石,泥砂型的,非做手术不可,否则有堵塞胆管的危险。大夫说,现在做这种手术很简单,打个小孔,将一把腹腔镜伸进去,看着显示器就做了,也就是通常说的“打眼手术”,正规叫法是微创手术。谢广仁说:“怎么做都无所谓,我是枪林弹雨都闯过的人了,还在乎那一把手术刀?”回到家,一家人商量起来,最后将焦点集中在送不送红包上。谢广仁很坚决:“不送,不惯那个毛病。组织给我的离休费里没有这笔红包钱!”修琴却有些嘀咕,拿不准地问:“不送行吗?现在哪有不送的?不是说礼送不到连麻药都打不够,到时候不得疼死你呀?”谢真真说:“还是送点吧,就算卫生局的王局长和医院打了招呼,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咱不能装聋作哑,让人家笑话咱不懂规矩。我说最起码也得请主刀大夫吃顿饭,反正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钱送出去了不是还能挣回来吗,要真是做坏了,还不是您受罪?”向天歌也劝着说:“爸,算了,别心疼那几个??钱,您就是局长,在大夫眼底下也是病人,何况您还是……”向天歌本来想说何况您还退下来这么多年呢,话到嘴头,又觉不妥,临时改成了“何况您还是这么大岁数”,他知道做惯官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的冷遇,在这方面特别敏感,“就当花钱买个踏实。您如果不送,看着我在日报的面子上,他也未必敢往坏处做,送了呢,手术室的门还没进,也像是成功了似的,这就叫风气,也是规矩,没人逼您,但是如果不那么做,就会被人认为不懂规矩,入乡随俗吧。”修琴赶紧说:“这回咱姑爷说得对,这就是风气,得了,也别讨论了,少数服从多数,按得票是三比一,你就依了吧,咱们也不是大款,连主刀大夫带麻醉师一共包一千块钱让真真送去,图个吉利吧。”
谢广仁默认了,他知道除了默认没有别的选择。怕老伴心理不平衡,修琴背着谢广仁塞给谢真真两千块钱,让他们看着办。谢真真推让半天,先将钱收下,转天和向天歌一起见了主刀大夫和麻醉师,递过去一个装着一千块钱的信封,麻醉师说:“这么搞就有些俗气了,谢局长的事,你们尽管放心。我们王局长关照好几次了,嘱咐我们必须万无一失。这个,我先替你们存着。”向天歌笑着说:“那叫什么,这可不是见外,你们还有那么多环节呢,别坏了你们的规矩。”
向天歌听楼道里的病友说,加上检查、住院,整个手术大概要一万多块钱,就和谢广仁开玩笑:“您这哪是结石,差不多成钻石了。”谢广仁住在高干病房里,有卫生间,有空调,有陪床,有电话,除了特有的刺鼻药味,和在家里住着差不多,检查了两天,就推进了手术室,由腹外科最有名的主任医师主刀。向天歌在医院守了一夜,谢真真虽是亲生女儿,陪床毕竟不太方便,第二天,护理谢广仁的差事就交给了局里请来的护工。但就是那一夜,向天歌亲眼见到了生死一瞬和阴阳相隔。夜里一点钟,见谢广仁睡得很沉,他和谢真真打了招呼,披上衣服下楼抽烟。经过急诊大厅时,看见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