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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正在安慰他,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热闹。是不是余校长有大喜了!”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王小兰,让孙四海大吃一惊。原来是蓝小梅抽空去了叶碧秋的小姨家,让她找个借口,将王小兰叫来一起高兴。
孙四海说:“蓝小梅很像这个大家庭的嫂子啊。”
成菊马上接过话说:“对,我当二姐,王小兰就当三妹好了。”
余校长怕蓝小梅生气,连忙把话岔开,他说,凡事总会有些预兆,昨天夜里梦见新来的学生们在教室弹凤凰琴。醒来后,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只凤凰琴早就送给张英才老师了,后来的学生连见都没见过。怎么会弹哩!原来是应在张英才老师带来的给所有民办教师转正的政策。
王小兰说,昨天夜里自己也做了一个弹凤凰琴的梦,只不过弹琴的人是余校长。王小兰边说边朝成菊使眼色。成菊会心地说,昨天夜里她在梦中笑醒了。她还要邓有米作证。邓有米煞有介事地证明,妻子确实在梦里笑出声来。成菊又说,之所以笑,是因为看到余校长在一棵桃花树下弹着凤凰琴,每弹一下,树上的花瓣,就像雪一样往下飘。
两个女人一起问蓝小梅,如何解这个梦。
蓝小梅心里有数,却故意说成是余校长在怀念爱妻。
王小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巴掌说,大嫂到底是大嫂,要么不开口,开口便是一语中的。琴就是情。凤凰琴,即是男女之情。看来,要不了多久,余校长就要请大家喝喜酒,庆祝老树新花,二度梅香。
蓝小梅乱了方寸,明知对方是在暗指自己,又不能不说话。她问:“余校长的新花是什么样子?”
王小兰说:“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只晓得是三十六码的!”
大家笑得正开心,叶碧秋的小姨打着手电筒进来了。
王小兰一看时间,比原先约好的超出了半小时。
王小兰一走,大家也就散了。成菊问蓝小梅,要不要上她家去睡。蓝小梅说不用了,先前蓝飞在这里时,她都是同寄宿的女生一起睡,已经习惯了。至于张英才,余志没有回来,他可以睡余志的床。临走时,成菊贴着蓝小梅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将蓝小梅弄得满脸通红。男人们显然明白那话里的内容,都将目光移到余校长身上。余校长不敢在屋里停留,赶紧到厨房去给客人烧洗澡水。
洗澡水烧好了后,张英才先去用。
屋里只剩下余校长和蓝小梅。两个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蓝小梅感叹,现在想来,蓝飞来界岭工作一阵子,真的是太好了。只可惜蓝飞悟性差,还没得到余校长他们的真传,就当了逃兵。其实,人一生,吃也吃不了多少,穿也穿不了多少,用也
用不了多少。要说享福,也就是有事做,累不着;有饭吃,饿不着;有衣穿,羞不着。再想得到太多,就是作孽。蓝小梅说来说去,总也离不开蓝飞,她说,蓝飞至少是半个男苕,年纪轻轻的,急于转正,不择手段,如果能耐心等到这一次,那八辈子也还不清的良心债也就不用背了。
蓝小梅不停地说话,根本不让余校长开口。
余校长明白她的心思,只是默默地听着。
蓝小梅突然问了他一句:“好不容易盼到能转正了,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余校长说:“在没看到细则之前,什么也不敢想。”
蓝小梅叹了一口气:“你呀,悲观了二十年,听到再好的消息也不会笑。要是像你这样,我一个女人家的,还要养孩子。不如找个深水塘跳下去算了。”
余校长说:“从最高一级制定政策的人,到最低一级的民办教师,中间隔得太远。只要哪一环脱节,问题就来了。”
蓝小梅说:“这么大字的红头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