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审谷寿夫
不能作为有力之罪证。”
针对谷寿夫这一狡辩,石美瑜大声传唤:“将雨花台万人坑中之头骨搬上来!”只见宪兵每两人抬一个麻袋,把在中华门外发掘的头骨,一袋一袋搬到审判台前。法医潘英才和检验员宋士豪马上走上前去,将麻袋一个一个朝着听众打开,又取出八具头颅摆到审判席前的长条桌上。
法庭里静得没有一丝音响,所有的听众都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向审判台前。但见八具头颅沉甸甸地立在长条桌上,黑洞洞的眼眶圆睁着,宛若在怒视着那沾满他们鲜血的刽子手;干枯枯的嘴巴裂开着,宛若要厉声喊出他们心里的悲愤!他们是代表南京大屠杀中遇难的冤魂前来法庭作证的。10年过去了,多少痛苦,多少悲伤,他们要控诉!要呼喊!要报仇!要申冤!数十万冤魂的代表沉甸甸地立在长条桌上,这无声的控诉,这沉默的呐喊,比所有生者的诉说更震撼人心!蓝幽幽的镁光灯忽闪忽闪,更增添法庭此时的阴森和悲愤!
法医潘英才大声报告:“麻袋中所装头骨,俱是从雨花台万人坑中取来,大都有刀砍铁器所击之痕迹。桌上的八具头颅,经检验有三具属于女性,俱留有刀砍的切痕。”
旁听席上响起一片哭泣之声,那些雨花台万人坑中死难者的家属哭得最为悲惨,眼前的头颅,也许确是他们死去的亲人啊!
只有谷寿夫还是无动于衷,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沉思。审判官叶在增严厉地:“被告,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看!”
谷寿夫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里掠过一丝惊恐,但马上装作很镇静的样子。
叶在增法官随即质问:“被告,刚才法医已经报告,这些头颅都是从你部辖区万人坑中挖出,其中有三名女性,难道女性也会成为战斗人员吗?”
谷寿夫被问得一时语塞,瞠目结舌,无话可答。审判长石美瑜随之宣布:“下面请外籍证人出庭作证。”
金陵大学教授史密斯走了上来,高声说:“我作证!我是美国人,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日军在南京制造的大屠杀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南京安全区成立时,本人即为该区委员会之秘书。日本军队进城后,安全区人民曾受十分之虐待,本人不得不向日本大使馆抗议。日本人曾要求以事实证明,乃开始作报告,并将每件事实付诸抗议书中。”
“下面读一段我写的《南京战祸写真》一书中对于不同性别、年龄的伤亡分布:假如按照性别和年龄来分析一下遭受暴行和被抓的情况的话,我们会发现,在所有年龄的伤亡者中,男性占64%,而年龄在30至40岁的伤亡者,竟高达76%。身体强壮的男性被怀疑是逃兵,因为他们手上有老茧,这就被当做是他们握枪的证据,所以遭到杀害。被伤害的妇女中有65%的人年龄在15至29岁之间,然而,在这些伤害的调查提问中,还排除了由于强奸造成的伤害。
“更为悲惨的是,有大批60岁以上的老人遭到士兵的杀害,在全部60岁以上的老人中,如此惨死的男性占28%,女性占39%……我的证词完了,上帝证明我的诚实。阿门!”史密斯用手在胸前比画着,虔诚地画着十字。
另一名金陵大学教授,美国友人贝德斯随后疾步走了上来,他用手比画着神情激动地向法庭陈述:“我站在公理和人道的立场上作证,自日本军队进入南京城以后,在广大范围内放火、抢劫、杀死、刺伤与强奸平民百姓,并枪杀彼等认为曾充中国军队之非武装人员,情势万分严重,达三星期至七星期之久。前三星期内,尤其是前七天至十天内,对损害生命所犯之罪恶无可指数,本人曾亲见日军枪毙中国平民,满城各街尽是尸体……”
陈述完毕,贝德斯教授拿出一本英国记者田伯烈所著《外人目睹之日军暴行》呈交给审判长。石美瑜把史密斯和田伯烈当年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