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缉私、加强部队里的党团工作——所有这些,使利西岑、特罗菲莫夫、保尔和团结在他们周围的为数不多的积极分子,常常从清晨一直忙到深夜。
白天,保尔一跳下马,就走向办公桌;离开办公桌,就到训练新兵的广场上去;又要去俱乐部,又要去学校,还得参加两三个会议。夜里,他又骑上马,挎上毛瑟枪,厉声喝问:“站住!什么人?”还监听越境走私的马车的辘辘声——第二军训营政委的白天和大多数夜晚就是这样度过的。
别列兹多夫共青团区委会由三个人组成:保尔、莉达·波列维赫和任卡·拉兹瓦利欣。莉达是妇女部长,小眼睛,出生在伏尔加河附近。拉兹瓦利欣是个挺漂亮的高个子青年,不久前还是中学生,他“年轻而早熟”,喜欢惊心动魄的冒险,熟悉歇洛克·福尔摩斯[英国作家柯南道尔(1859—1930)的侦探中的主人公。——译者]的侦探故事和路易·布斯纳[路易·布斯纳(1847—1910),法国作家,写过许多冒险和历史。——译者]的作品。他原来在一个区党委做行政干事,大约四个月以前才加入共青团,可是他在其他团员面前却总爱摆出“老布尔什维克”的架子。因为没有别的人可以派,专区党委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才把他派到别列兹多夫来负责政治教育工作。
太阳升到了顶空。连最隐蔽的角落也被暑气占领了,所有的动物都躲到阴凉的地方,狗也趴到粮仓的墙根底下,热得懒洋洋地直打盹。所有的动物似乎都离开了这个村庄,只有一头猪躺在井边的水洼中,把身子埋在污泥里,怡然自得地哼哼着。
保尔解开缰绳,忍住膝盖的疼痛,咬着嘴唇跨上了马。女教员站在学校的台阶上,手搭凉棚,微笑着说:“再见,政委同志。”
马不耐烦地跺了一下蹄子,伸伸脖子,绷紧了缰绳。
“再见,拉基京娜同志。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您给上第一课。”
马感觉到缰绳松了,立刻小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保尔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号叫。只有村子里失火的时候,妇女们才会这样惨叫。保尔使劲一拉缰绳,马立刻转过身来。这时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农妇气急败坏地从村外跑来。拉基京娜走到路当中,拦住了她。附近各家也都有人跑到门口来,大多是老头和老太婆。年轻力壮的都下地了。
“哎呀!乡亲们哪,那边出事啦!哎呀,真不得了啊,真不得了啊!”
保尔驱马走到这些人跟前的时候,又有一些人从四面八方跑来。大家围着这个妇女,扯着她那白衬衫的袖子,惊慌地提出一大堆问题,但是她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没法听懂。她只顾不住声地喊:“打死人啦!拿刀拼命啦!”这时,有个胡子乱蓬蓬的老头,一只手提着粗布裤子,笨拙地跳着跑过来,逼住那年轻女人:“别乱叫了!像个疯子似的!哪儿打起来了?为的是啥呀?
别吱哇乱叫啦!呸,真见鬼!”
“咱们村跟波杜布齐的人打起来了……为了地界呀!他们把咱们的人往死里打呀!”
大家这才明白是灾难临头了。街上立即响起了妇女们的尖叫声,老头们也都愤怒地喊起来。这消息像警钟似的,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村庄,传到了每个院子里:“波杜布齐的人强占地界,拿镰刀砍咱们的人哪!”凡是走得动的人都从家里冲出来,操起叉子、斧头,或者干脆从栅栏上拔根木桩,朝村外正在血战的田地里跑去。两村为了争地界,年年都发生械斗。
保尔狠狠地踢了一下马,马立刻飞跑起来。黑马被他的喊声催促着,赶过了奔跑的人群,飞也似的向前冲去。它把耳朵紧贴在头上,四脚腾空,越跑越快。高冈上有一座风车,向四面张开它的翅膀,好像是伸出手来要挡住他的去路。风车右方,高冈下面的河旁,是一片草地。向左是一望无际的、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