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来说,思嘉即象征着财富与风度,体现着旧的制度,包括旧的人物,旧的家庭,旧的传统,等等,而她们正殷切地希望和这些旧的事物结合在一起。她们所向往的那些旧家庭恨不得把思嘉赶出去,但是新兴的达官贵人的太太们对于这一点,是全然不知的。她们只知道思嘉的父亲当年是个大奴隶主,她的母亲来身萨凡纳的罗拉毕德家族,她的丈夫是查尔斯顿的瑞德·巴特勒。对她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旧的社会集团鄙视她们,对她们不回访,在教堂里只对她们冷淡地点着致意,她们一心想打入这样的一个旧的社会集团,就用得着她这块敲门砖。事实上,思嘉还不光是她们进入社会的的一块敲门砖。她本来并不引人注目,只是刚刚发迹。对她们来说,她就是社会的体现。她们本人也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女士,因此她们看不清楚思嘉这一套虚假的外表,思嘉自己也看不清楚。她们是按照思嘉对自己的看法来看待的,因此,在她面前忍气吞声。她摆架子,她施恩惠,她发脾气、她耍态度,她当面对人粗暴无礼,她毫不客平地指责人家的缺点,这一切,她们都忍受了。
她们因没有根基,对自己也没有信心,因此特别希望显得文雅,不敢发火,也不敢顶嘴,生怕人家说没有女士的风度。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们也要像个女士的样子。她们装出一副非常娇嫩谦恭与天真的模样。只要听听她们说的话,你会觉得她他与罪恶的下层社会既无联系,也不了解。红头发的布里奇特·弗菜厄蒂皮肤白皙,娇嫩怕晒,操着柔和的爱尔兰口音,谁也想不到她竟会盗走父亲暗中收藏的财物,来到美国,在纽约一家饭店里做女招待。看一看西尔维亚(原叫萨迪·贝尔)·康宁顿和玛米·媚特那多愁善感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前者是在父亲在鲍厄里开的酒店楼上长大的,忙时还要帮着照看酒吧,谁也不会想到后者据说本是她丈夫开的妓院里的一个姑娘。现在她们都成了娇滴滴的宝贝了。
男人们虽然会赚钱,却不善于学习新的生活方式,或者说他们可能对新绅士们向他们提出的要求还不够耐心。他们在思嘉的宴会上喝酒喝得实在太凶了,宴会之后往往有一位或几位客人临走时留下来过夜。他们喝酒,和思嘉小时候那些人喝酒的样子可大不相同。他们满脸发胀,反应迟钝,丑态毕露,脏话连篇。此外,无论思嘉在显眼的地方摆上多少只痰盂,第二早上还是可以在地毯上看到嘴里流出的烟汁的痕迹。
思嘉根本就看不起这些人,可是她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就因为她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她家里就总老有许多这样的人。
因为地看不起他们,他们一旦把她惹烦了,她就叫他们去见鬼。不过他们倒也能忍受。
瑞德的话,他们也能忍受,这就更不容易了,因为他们是知道瑞德把他们看透了,他甚至就在自己家里,也揭他们的短,而且总是弄得他们无话可说,关于自己如何赚钱,他认为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因此他就假装认为别人发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他几乎一有机会就要说,而大家一致认为,为了照顾面子,还是不说为好。
说不定什么时候瑞德就会举着一杯香甜饮料和蔼地说:"拉尔夫,我要是不糊涂,就该像你那样,把金矿股票卖给寡妇和孤儿,而不应该去跑封锁线。你那个办法保险得多。"或者说:"哎呀,比尔,我看到了,你又买了两匹新马呀!是不是又卖了几千块钱的并不存在的铁路工程的债券?干得不错呀,伙计!"或者说:"祝贺你,阿莫斯,祝贺你和州政府签了合同。真糟糕,你不得不贿赂这么多人,才把合同拿到手。"总而言之,太太们觉得瑞德庸俗得让人无法忍受,先生们则在他背后管他叫猪猡,杂种。过去亚特兰大不喜欢他,他没有想办法讨好他们。他自行其事,感到自得其乐,看不起别人,对周围的人提出的看法置之不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