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殇城
了法庭,2004年胜诉。也是在2004年,李秀英去世,享年86岁。头一年冬天,她在“悼念南京大屠杀30万同胞遇难66周年仪式暨南京国际和平日集会”上敲响“和平大钟”,钟声悠远,久久不绝。
人间地狱,他们无处可逃
亲历者
在那样的夜里,我很不按照常理地感谢着他们。
当晚,唐生智乘小火轮渡江北去。大批来不及撤走的士兵脱下军服,扔掉了手中的枪。
在一段日军随军记者拍摄的纪录片画面中,进入南京的日军士兵满面笑容,对待老百姓彬彬有礼。这些画面传回日本后,立刻家喻户晓,士兵们成为家乡父老心目中的英雄。观众们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掩人耳目的骗局。就在日军搭设的拍摄场地之外,另一部藏匿着的摄影机偷拍下来的真实画面,把日军描画的天堂彻底颠覆。
寒冬时分,天黑得早,地下室里没有电灯,黑咕隆咚的。19岁的李秀英已有7个月的身孕,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害怕。“鬼子穿翻毛皮鞋,走在水泥地上,哗啦哗啦的,就晓得他们来了。他们进来就到处看,把老太太推回屋里,年轻女人就朝外头拽。”
据佘子清回忆:香烟摊子摆在家门口,正对着夫子庙小学。看到小伙伴们纷纷走进学校,他羡慕不已。他去跟老师哀求,也要上学。老师看他可怜,同意他去听课,不办正式入学手续。佘子清便成了一名旁听生。他每天自带一只小板凳,坐在教室角落听课,把作业本放在腿上写字。
根据后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书所载,在日军占领南京后的6周内,被杀害的平民和战俘总数大约有20万人,这个数字没有包括那些被烧毁的、被投入长江的以及日军自己处置的尸体。《侵华日军大屠杀实录》一书确认,“在占领南京城的前6个星期内,日军野蛮地屠杀了放下武器的俘虏数万人、平民20余万人,总数达30万人以上”。今天的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石墙上,镌刻着一行大字:遇难者300000。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一个星期,在这栋充满生活气息的大楼里,我一点都不孤单。我甚至不用猜测就能知道,左邻的男人似乎有了外遇,每天凌晨2点半左右,在他尽管小心还是会发出很大声音的开门回家后,女人的喊声让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她已经受够了。男人没有声音,不知道是无语还是心虚得发不出声音。右舍是对新婚的小夫妻,又或者是同居的小情侣,每一天都激情四射,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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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月底,日军强迫安全区内的难民还家。2月18日,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被迫改称“南京国际救济委员会”,最后一批难民营被迫于当年5月关闭。
这是张秀红第一次见到日本人,听不懂的语言,对准自己的枪口,将这个小姑娘完全吓傻了。
<er">引言
刚胜利没几天,佘子清家附近响起了迎亲的鞭炮声——他的邻居娶了一位日本老婆。佘子清说,在大家印象中,日本女人贤惠、温顺、能生育,所以那时候有很多南京男子娶了日本女人,特别是蹬三轮车、拉黄包车的车夫。
佘子清站在家门口,有大人边跑边对他喊:“孩子,日本人来了,快跑啊。”
佘子清记得,南京被轰炸的时候,大家都躲到家附近的防空洞里去。那些防空洞很简易——底下挖个洞,上面堆麻包,麻包上面再填土。
写稿子那段时间里,每天凌晨2点半左右,左邻便开始吵架,东西摔得叮当山响。两个小时后,按照惯例,右舍断断续续的女人呻吟声将会持续20分钟,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日本兵要把张秀红拖走。张秀红的爷爷把她死死抱在怀里。“爷爷说,她太小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