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报名呢!可是我落空了,彻底的失望了!于是,我像一头发了疯的牛,飞快地朝绒巴岔、玉隆狂奔而去,估计你是被你阿爸带回昌都老家去了。当时我想,只要能追上你,不管你阿爸阿妈同不同意,我都要把你提上马背就往色曲卡(石渠)方向跑,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你想得倒是不错!”江安娜姆怨艾地说:“你不可能说你现在还没有结婚吧!?”
“后来,因为我追赶你而耽误了欢送红军牦牛舞队的表演而给全村人丢了脸,我赌咒发誓要做出几件为全村人争光的事来,所以,后来有一天要护送一批红军伤病员去沙玛草原时,我就主动请求格达仁波切让我去,同去的还有白玛曲珍、志玛央宗。去到沙马草原后,我们一起照顾那些红军伤病员养好伤送走,因不敢回到白利寺,就只好在那里定居下来,白玛曲珍同一个留下来未走的红军排长符子忠结了婚,到很远的地方去单独撑起了帐篷,我同志玛央宗同住在一个帐篷里,她人又那么好,对我有情有意,于是我们就结了婚,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你过的日子倒还舒服,可你早把那个什么都交给了你的女人给忘掉了!”
“这能怨我吗?”向巴泽仁说:“谁让我心爱的女人像风一样刮走了呢?”
“是呀!”江安娜姆惋惜地说;“为什么我当时就像一个小绵羊那样被阿爸阿妈牵着走了呢?可后来没有几年,他们先后就丢下我走了,留下我整天陪着一个残废人,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说着,她禁不住泪流满面。
“不要难过,眼泪洗不去痛苦。”向巴泽仁抚慰着说:“那么,当时你们是经哪条路离开甘孜的呢?”
“我们从甘孜出发,翻过几座大雪山,走过一个又一个大草原,七八天后,经过河坡就是那个出产藏刀有名的地方,而后到了金沙江边,再到昌都。”江安娜姆哽咽着说。
“啊啧!当时我真是急昏了头,为什么没有想到这条路呢?”
“你当时追上了我们又能怎么样?”江安娜姆说:“那时我阿爸那个犟脾气,就是你用九头牦牛也难以拉回来。”
“不可能吧!他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你们离开甘孜?”
“因为在我们准备去报名参加红军前,到处都在传说红军走后,无论哪一家有人跟着红军走的,国民党和民团就要杀死他的全家。我阿爸知道我要去报名参军的当天晚上就带着我和阿妈离开了甘孜。我当时根本不愿意离开,阿爸说,他和阿妈都不想死,我不跟他们走,要我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见到他们,所以我就……”
“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向巴泽仁说:“人人都有阿爸阿妈,千万个红军也一样,他们都能离开自己父母,告别家乡,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呢?”
“不要再往我的伤口上撒盐巴啊!”泪眼模糊的江安娜姆抽泣着说:“如果一切都还能从头再来的话,我一定会同你在一起,走我们自己想走的路……”说着,他们来到一个拐弯的静僻地方,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在他的脸上狂风暴雨般地亲吻起来,就像当年他疯狂地亲吻她一样。
向巴泽仁开始尽量把握着自己,不让自己感情的洪流泛滥。后来,不知为什么,他竟反过来搂紧她,同样热烈地亲吻起来。
时间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江安娜姆这才把自己的嘴唇移开,气喘吁吁地说:“我希望这天立即黑下来,我们就能在这里一直呆到天亮。我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同男人在一起了。”说着,她又在他脸上亲吻起来。
然而,这时的向巴泽仁却轻轻推开她说:“别这样,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我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她已经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哎!你看,有人来了!”
这时,果然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