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卓玛痛苦地翕动了一下嘴唇。
格达说:“拿茶来!”
江安娜姆倒来一碗清茶,白玛曲珍扶起卓玛,慢慢地喂进卓玛嘴里。
“她是……?”格达问白玛曲珍。
白玛曲珍说:“她原本是朗呷大头人家的娃子,不知怎么跑到牧场上来了。我们是在拥错湖边发现她的。”
卓玛呷了几口清茶后,慢慢缓过神来。她睁开眼睛,看见蹲在身边的白玛曲珍,微弱地说:“阿佳……”泪珠滚了下来。
白玛曲珍贴近卓玛的脸。轻柔地说:“卓玛,你这是怎么啦?”
卓玛急促地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郎呷大头人把我给了旺扎……几天前,旺扎带人烧了香格寺后,就跑到牧场上来了……昨天下午,他把我让给……他的弟兄们……把我糟蹋够了……我没有脸再活到这个世上,就去投湖……”卓玛的声音微弱下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场的几个姑娘都一齐惊呼起来:“卓玛!……”
“可怜的姑娘”!格达为死去的卓玛念起经来“口奄嘛呢叭咪口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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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草原上万籁俱寂。突然,圈在土围子里的牛羊骚动起来,牧羊犬发出沉闷的叫声。枪声凄厉,夹杂着女人的惨叫和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土匪袭击牧场来了。
格达和呷玛立即从地铺上坐了起来,一看益西群批早已奔到帐篷外去了,他便盘腿坐在一旁,手捻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土匪在牧场的各帐篷里大肆抢劫。
一个土匪从一座帐篷里抓起一袋糌粑面,一个老阿妈抱住他的双腿苦苦哀求,被他飞起一脚踢倒在地,他还不解恨,举起英国步枪就要杀人,被一年轻汉子从后面将他抱住,扭打在一起。
在另一个帐篷,一个土匪正在逼向一个姑娘,姑娘退让着。土匪猛地扑过去,姑娘灵巧地一闪身,土匪扑倒在灶膛外的牛粪灰里,姑娘趁机逃出了帐篷。
手提驳壳枪的旺扎气势汹汹地扑进了格达活佛的帐篷,发觉地铺旁的格达坐在那里安静地念着经。他凶狠地向他逼过来。恶狠狠地说:“你一个喇嘛,跑到牧场来干什么?”格达站起身来理直气壮的说:“我一个僧人,什么地方不能去?我来牧场并没有抢劫杀人、图财害命,做牧民不欢迎的事……”
旺扎瞪起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你……?不看你是一个喇嘛,我一枪毙了你。”
格达炯炯目光盯紧对方:“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放火烧毁香格寺的旺扎!”
旺扎一怔:“你凭什么这样说?”
格达冷然一笑道:“就凭你这魔鬼般的模样,你知道乡亲们都在怎样诅咒你吗?”
旺扎色厉内荏:“我管不了那么多!”
“如果你是一个信教的藏族人,就应当知道你那样做的后果,而且你自认为把罪恶能嫁祸于红军,实际上你的丑恶行径早已败露,这样一来,乡亲们就更加憎恨你们,更加热爱红军,不信么?你应该去香格寺那里去看一看,听一听。”
旺扎气急败坏地吼叫道:“闭嘴!你的话说得太多了!”
正在这时,益西群批扑进帐篷,一脚踢掉了旺扎手中的枪。脑羞成怒的旺扎“嗖”地抽出腰刀,逼向益西群批。益西群批为了使格达不致受到伤害,退让到帐篷外同旺扎对峙着。
白玛曲珍和江安娜姆赶来,想帮帮益西群批,却又无从下手。
旺扎向益西群批举刀劈过去,益西群批往后避让,旺扎拦腰砍断了一根帐篷杆,接着他又举刀砍杀过来。正在这危急关头,呷玛赶来,扔给益西群批一柄腰刀,他便同旺扎拚杀起来。仅仅几个回合,益西群批削下了旺扎半片耳朵。他无心置对方于死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