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说道:“太太,我羡慕您。您终于等到桔子红了,这是你苦苦盼了二十年的事了,如今,老爷和他的爱又都回到了你的身边,你终于成功了,看到你得到幸福就像女儿看到母亲得到幸福一样。”
秀禾轻轻抚摸着大太太头上的白发说:“太太,我知道你对秀禾好,你对我就像对待你自己一样的好,你得不到的你却希望我能得到,他们都说我跟年轻时的您真的像极了。其实,您一直都不了解秀禾,秀禾只是长的像您,秀禾赶不上您的娴慧,更赶不上您对老爷的爱,您太爱老爷了,可您知道吗?您爱的越深,秀禾的痛苦就越深。太太,您的恩德秀禾会记在心里的,我会在我的世界里为您烧香,为您和老爷祝福,女儿长大了,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的。”
大太太听了秀禾这番话心里痛苦而内疚,她的罪恶是什么也不能抵消的,她怎么配当善良的秀禾的母亲呢?她拉着秀禾的手,像以前那样轻抚着说:“秀禾,你不要走,你娘走后,是我把你领进容家的大门,让你离开这在外面受苦,你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的。”
秀禾摇摇头背对着大太太,头透着窗子向远处那漆黑的夜望着喃喃地说:“这是我娘稍给我的口信。”夜黑的透底也开阔的无边。古老的宅子在夜幕的映射下像二口会反光的古钟,时而颤抖般的发出沉闷的声响,为桔园的树木们刻画着岁月的伤痕。夜空里,时而有流星坠落,可漆黑的夜里幕般罩住了它们那瞬间的光辉,那是谁的灵魂开上了天堂?人们看不见,也猜不透,尤其是这座宅子里的人们。
自打秀禾提出把孩子生下来就离开容家独自生活的要求后,容耀华和大太太心里像装了块大石头,如果这样就让秀禾走了,不说邻里街坊会说他们容家忘恩负义,自私自利,就连他们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安稳的。不让秀禾走,又确实对不起秀禾,此时的秀禾不就像被圈养的小马一样吗,闷在容家虽不愁吃穿,可她的心会被折磨死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走,随她去了。
容耀华想着秀禾那时笑时哭的恍惚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让她走了,这个女孩是他永远也留不住的了,就算留住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她是那样的柔弱,她的胳膊甚至不能和柔弱的柳枝相抗衡,可她却又很坚强,支持她的便是对新生活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大太太却仍像母亲般想:“我不能让秀禾走,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外面,生病了没人照顾,寂寞了没人陪她说话,不能,我不能就这样让女儿走呀。”容耀华斩钉截铁地打定了主意地对大太太说:“美菱,还是让秀禾走吧,你放心,她在外面我会帮助她的。”
大太太着急地说:“你帮她?秀禾这个孩子很倔强的,她一定不会接受我们给她的钱物的。”
容耀华坚定地说:“既然她那么想独自生活,就让她走,她不愿接受我们的财物我也自然有办法帮她,只要我容耀华活在这世上一天,就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了,美菱,放心吧。”
大太太无奈的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子了,秀禾怀的是容家的骨肉,是她为我们送了这个孩子呀。”
天气越来越冷了,桔园里的树木也不如秋季那样结实葱宠了,黄色的桔叶一片一片飘落下来,是生命的凋零,还是等待着来年再叙,它们在风里飞舞着,穿过老人们那深邃的目光,落在黯淡的背景里,在阳光的穿梭中静静地黄了,落了,藏在一层又一层的淤泥中沉沉睡去。
迷迷沉沉的容家大宅打着嗑睡却不敢睡去,因为它在期待着,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它渴望看到他清澈带水的眼睛,渴望他用稚嫩的小手挠着小树的痒痒,所以它幸福的等待着,睁大了眼睛观察着,即便他还在母亲的腹中,这宅子却又不知用了多少只有这孩子能懂的语言与他交流着。
夜里,外面又飘起了细雨,这是个多雨的时节。秀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