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击
丝的化为血水,片刻之间,妖狐已化作一滩鲜血。乙倒在妖狐所化的鲜血中,兀自一动不动。望着眼前惨像,老柳失声叫着,“乙,好孩子,都是老树害了你啊。老树……”话声哽咽,竟是不下去了。
这时夜色之中缓缓走来一个白色身影,愁眉紧锁,正是白微尘,他举头四顾,猛地现地上血泊之中躺着一个人影,上前看时,正是乙。白微尘脸上骤然变色,慌不迭地抱起来,朝那滩血瞟了一眼,便逾黑而去。
黑夜又再次恢复宁静,地上的那滩鲜血却慢慢散开着,散开着,触着了一颗黑黑的树籽,血慢慢聚拢来,紧紧包围住了树籽,将它浸在了一派血水之中。
白微尘抱着乙的身躯,夤夜狂奔,只觉怀中乙越来越沉,呼吸声息微弱,不知他性命如何了。心下焦急,竟不知怎么是好,伸指触他鼻际,若断若续,不知是何症状。渐至家中,阿香已驻门遥望,见远远的白微尘抱着一个的身躯,身上不觉冷颤一下,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砰砰乱跳。待走至近前,却真的是自己的弟,伤的竟这般严重。白微尘一言不,进屋把乙放在床上,阿香赶忙捧来热水,但见乙双目紧闭,脸如白纸,呼吸一断一续,给他喂进热水,水却从嘴角都留了出来。阿香急得都要哭了出来,急打手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微尘摇摇头,伸出双臂为乙运气疗伤,却是毫无影响。
原来乙与妖狐贴身之时,身受妖狐重掌,他体内所存日精随妖狐掌击而尽数泄,此时他便如一个被放光了血液的人一般,也幸是因日精之故,他才不致当场血竭丧命。白微尘运功良久,乙依然毫无动静,宛如不生一般。白微尘冷汗倏倏而出,百般焦虑之中,忽地心头一亮,“太墟洞中玉石颇有疗功之效”,眼前顿时望到了一线生机,抱起来乙,来不及向阿香明,便出屋而去。
狂奔之下,不一时,已隐隐望见落弧山轮廓,白微尘微一沉吟,看了一眼怀中的乙,毅然迈开大步向山中奔去。多时不至落弧山,想起荆棘往事,山中一草一木都甚为动情,本不愿再履旧地,但想到玉墟洞中那块大玉石,自己坐功多年,知道其神妙非凡,或可救乙之命,抑未可知。山路崎岖,深夜之间,更为难走。白微尘奔逾太,不一时双腿便被草木划伤,露出斑斑点点的血迹来。再行一会,南坡岭已遥遥在望,黑色之中,南坡岭便如一只蹲着的猛兽,好不吓人。
白微尘再越过两个山坡,纵路行进间已至岭上,但见目之所极,南坡岭上一片荒凉,绵亘数里,一点声音也没,仿佛死了一般。白微尘重回故地,心中不免感伤,抬眼望见数丈外熟悉的玉墟洞,依然是昔日模样,但竟怯而难前,那里是否有打伤自己的那个人在呢?那个和他兄弟相称,然转眼便生杀机的人?那个自己为他担忧而奋死不顾,而初一相会便因他物而反目的人?白微尘心中激荡,略一思想,便咬牙挺身走入洞中。
玉墟洞中光亮一片,正是那块大玉石出莹莹之光照得一洞澈然,白微尘环顾四周,洞中寂然,并无一个人影。白微尘把乙扶在大玉石上,为他盘膝曲臂,端端正正坐了。但见乙神情暗淡,声息微微,大有不胜之态。白微尘也在他身前盘膝坐了,伸出双臂,左掌置于乙胸口膻中穴上,右掌置于他背部大椎穴上,导引玉石然之气为他疗伤。如此这般,白微尘再加上自身的真气,为他徐徐而疗。乙头部伤势较重,而背上腰间受妖狐一阵猛击,伤势犹重,约有三四个时辰,所导之气已渐渐进入乙体内,慢慢循经温煦他四肢百骸,白微尘此刻全身已大汗淋漓。许久许久乙忽地昏沉中只觉胸中一呕,张口欲吐,却是无物,旋即又沉沉而迷。这正是玉石之气经膻中已贯通他胸口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