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窗招来险凶,不肯同意。就这么对外是主仆,关门是夫妻,不明不白。
秋二站带着郑长庚和蒲柳春,从柳篱小院到河堤来。郑长庚拐了个弯,到河洼地的田垅里,摘了岗尖一柳篮子金葫芦香瓜,醉罗汉甜瓜,绿大碗面瓜,将郁寒窗赠送的一小袋银元,深深地埋藏在瓜下篮底。
郁寒窗一见送瓜来,不好意思地说:“受之有愧,叼扰了!”
郑长庚放下瓜篮,连连拱手,说:“聊表寸心,见笑,见笑。”
郁寒窗喜爱地望着蒲柳春,问郑长庚道:“您这位外甥,言谈举止大有书卷气,想必上过学吧?”
郑长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一贫如洗,哪里有钱送他上学,不过是我教他粗通文字。”
郁寒窗沉吟了片刻,才说:“天生英才,不可埋没蓬蒿,所不知柳春的学问……”
“柳春,快把你那几本文章拿来,请郁先生过目!”郑长庚喜出望外地喊道。
蒲柳春十分羞怯,不肯去拿;郑长庚发了火,要亲自去取,他才赶忙跑回家,挑选了两本拿来。
蝇头小字写在糊窗户的高粱纸上,粗针麻线装订成册。
郁寒窗刚要打开来看,老掌舵换上舵把,催道:“先生,快上船吧!路上不太平,天黑之前要赶到通州。”
“允许我带走吗?”郁寒窗含笑问道:“我一定在三天之内读完,五日之内口音。”
“承蒙您肯赏光,求之不得哩!”郑长度连连道谢。
郁寒窗带着秋二始和郁琴上船,挥手告别,郑长庚长揖到地,深施一礼送行。
孤舟远影,消失在茫茫河上,蒲柳春像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