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滋味。”
一名知青:“最不是滋味的应该是红兵和刘江。”
“操,这是什么事儿!”刘江眼泪汪汪地起身离开,躺到炕上去了。
赵曙光:“红兵,要发火的话,冲我来吧。”
武红兵:“支书埋怨你没有?”
赵曙光摇头。
武红兵:“支书没埋怨你,那就好。”
他说罢站起来,从屋里走了出去。
赵曙光和武红兵并肩坐在韩奶奶的破窑屋的门槛上,呆望着月光下的手扶拖拉机。
武红兵:“它很漂亮,是吧?”
赵曙光:“是的。”
“尽管是草绳编的拖斗。”
“对。尽管是草绳编的拖斗。”
武红兵:“这会儿,我是越看越爱看了。”
赵曙光:“我也是。”
武红兵:“为了它,我差点儿把韩奶奶的坟给刨了。当初,我完全是为了给自己长脸,可修着修着,想法变了,一心指望它能为坡底村派上大用场。”
武红兵的声调变了,他仰起脸,月光照亮了他脸上的眼泪。
赵曙光:“支书说,两种处理方式,可以完全由你一个人来选择——要么,由咱们知青们来确定个地方,搭个棚,摆在里边,算件村里的稀罕物,小孩子们可以坐上边玩玩,公社有领导来检查工作的话,可以让他们看看,能向他们证明点什么。要么,偷偷弄到集上去,卖了。卖一百,咱不亏,还长了技能。卖一百五,赚五十。支书说如果能卖到二百,给晓兰、李君婷和咱们宿舍,一边配一盏马灯,另外每边再备十支蜡烛。”
武红兵站起,走到手扶拖拉机跟前,摸摸这儿,抚抚那儿,恋恋不舍。
赵曙光跟了过去,默默看着。
武红兵:“你知道吗?它发动机的状态还行,跑两三年没问题。”
赵曙光点头。
武红兵弯下腰去,闻草绳编的拖斗。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我敢肯定,世界上只有咱们这一台手扶拖拉机的拖斗,散发着农作物般的芳香气息。冲这一点上讲,它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赵曙光:“支书说咱们用不起它的时候,落泪了。”
武红兵单膝跪下,吻拖斗上编出的花。
赵曙光:“哥儿几个如果长期那么看书,眼睛确实是会看坏的。我挺希望咱们的宿舍里有一盏崭新的马灯,发出比油灯和蜡烛的光加在一起还亮的光……”
武红兵站了起来,又仰脸望夜空。月亮好大好圆。
武红兵:“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卖!明天就是县集,你负责全体总动员……”
冯晓兰和春梅站在熙攘的县集上,望着一名四十多岁、担着一对大筐的解放军在买菜。那军人挑着满满两筐菜离开时,卖菜的农妇亲热地说:“事务长,谢谢啊,今儿亲自买了我这么多菜!”
军人:“甭客气,我还应该谢谢你们呢!你们辛辛苦苦地赶到集上来卖菜,也方便了我们部队的人嘛。”
冯晓兰对春梅耳语,春梅似不情愿,扭晃身子。
冯晓兰眼睁睁看着军人从眼前走过,不高兴地:“不帮忙,那你跟来干什么?”
春梅:“我不会说嘛!”
“一路白教你那么多遍了?”
“姐别训我。那,我追上他问行了吧。”
春梅紧跑几步,边跑边叫:“解放军叔叔,等等!”
军人站住,撂下筐,待春梅跑到跟前,和蔼地问:“小姑娘,叫住我有什么事啊?”
“想……想问问你,有样好东西你买不买。”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啊?”
“拖拉机!”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