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呢!”
武红兵这才停止了惩处,问:“记住了?”
刘江点头。
武红兵将书还在刘江手里,摩挲了一下他的头,安抚地:“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武红兵一转身,见赵曙光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门口那儿朝他责备地摇头。
武红兵:“别以为我是在欺负他,他刚才还跟大家说,想打掉你的牙呢!不信你问大家!”
赵曙光走到桌边坐下,顺手要过身旁一名知青的书,只见用牛皮纸后粘上的书皮上面写着“批判资料”四个字。
那名知青:“《叶尔绍夫兄弟》,没什么意思。支书包的皮儿,支书写的字。”
赵曙光还了书,说:“其实这是一部好小说。有的书不光要用眼睛看,还要用头脑。用头脑才能看出它的好来。”他望着刘江,“刘江,因为什么对我那么大的仇恨,要打掉我的牙?”
刘江:“开玩笑的话你还当真啊?”
他将书塞入被子里,嗅嗅鼻子,问大家:“什么味儿?”
武红兵:“你不是往炕洞口塞土豆了吗?”说着弯腰拨拉炕洞里的火。
刘江:“不是烤土豆的味儿!哎呀哎呀哎呀!”
他叫着,蹦跳着,蹿到桌边,挤出一处地方坐下,龇牙咧嘴地从脚上往下扒冒烟的鞋。
大家都笑起来。围着桌子吃烤土豆。
刘江:“尔等听过我高水平的朗读,现在又吃着我烤的土豆,我一双刚上脚的鞋烧着了一只你们还幸灾乐祸,还抓住我一句开玩笑的话一致向曙光出卖我……唉,我的命啊,怎么偏偏跟你们几个成了插兄插弟?”
武红兵又摩挲了他的头一下:“说心里话,我得谢谢你。没你这厮相助,洒家可能到现在还没修好那台破拖拉机。”
一名知青纠正地:“破手扶拖拉机。你老人家要分清概念,免得日后传开了,广大贫下中农产生误解。”
武红兵:“手扶拖拉机就不是拖拉机了?你什么时候也修好一台给大家看看?”
赵曙光:“打住,都别斗嘴玩儿了。支书把我找去,谈了两件事。第一件,他对这些书还是不放心,村里没电,怕咱们晚上看入迷了,到头来看得把眼睛都毁了。还让我要求大家,各看各的,尽量别交流,别讨论,更不许辩论。他说他的经验是,有交流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的独立的思想,而有讨论就有思想分歧,有辩论就必定产生思想对立,这些都是不好的。”
武红兵反对地哼了一声。
刘江:“看,有分歧了。”
赵曙光:“我不跟你讨论,更不跟你辩论。我只负责传达支书的指示。我的记忆力还行,说的差不多就是支书的原话。支书还说,思想是最容易在政治上招惹是非的,而政治呢,它是这么一种东西,你招惹了它一次,它招惹你一辈子。支书以他自己为例,让我告诉大家,他就是因为在实行人民公社的初期,对当时的做法有些不同的思想,至今头上还戴着一顶看似没有,其实一直摘不下来的‘右倾’帽子……”
刘江:“‘你招惹了它一次,它招惹你一辈子’,深刻呀!一位小小农村的党支部书记,总结出如此深刻的经验,证明他是很有思想的。冲这一点,我以后打心眼里尊敬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刘江脸上。
刘江:“都瞪着我干什么呀?正因为有思想很吃亏,所以我尊敬有思想的人,怎么了?”
武红兵:“请你以后别说打心眼里对一个人怎么怎么样。要说就说内心里,行不?打心眼里尊敬,听着这个别扭!”
除了赵曙光,其他人皆附和地点头。
刘江嘟哝:“打心眼里尊敬怎么了?我妈常说,打心眼里喜欢邻居们的某个孩子,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