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龄小,头脑简单嘛。”
齐勇大声说:“王凯,老战士们比我们知青早来五六年、十多年,要论什么时候离开,是不是也该先来的先走啊?他们都没急呢,我们都没急呢,你急个什么劲儿?等北大荒欢送我们走了,你们再盼着走也不迟!”
傅正批评道:“你这么说何必呢?”
张连长走了过来,大声说:“走?来得不容易,想走没门!我们老战士都是决心把一生献给北大荒的,你们也要和我们一样!我最不爱听的,就是谁说离开北大荒的话!”
拖拉机牵引着收割机,已经驶在麦海深处了。知青们用镰刀收割过的麦地,一片狼藉。没割倒的麦子触目皆是,连根拔下的也不少。而且,倒下的麦子根本不成行,根梢错置,东一堆西一片,乱七八糟。
虽然麦子割得不算利落,知青们却已都累得东倒西歪,有的摊开四肢仰面朝天。大家吭唧着,说着腰酸腿疼之类的牢骚话。
方婉之、张靖严以及齐勇等几名老知青,在默默地割没倒下的麦子,或将倒下的麦子归整成行。
“起来!”呵斥声中,“小地包”睁开双眼,见齐勇正站在跟前瞪着他。他的第一反应是一把抓起砍在土中的镰刀,接着滚身而起,防范地瞪着齐勇。
齐勇用镰刀一指:“自己看,看得过去吗?”
“小地包”:“那几棵麦子才会少收多点儿粮食。”
齐勇:“问题是你还不会用镰刀收割。不会用镰刀收割的人,就不是合格的北大荒人!”
“小地包”:“到我们学校作动员报告的人,说兵团已经实现了全部的机械化。”
齐勇严厉地说:“同样的话我在来之前也听过,但那不是谁现在劳动能力低下的理由!”
“小地包”终于无言以对,只好去割自己未割倒的麦子。赵天亮走过来帮他。
“赵天亮!”齐勇厉色道,“我不认为你帮他是班长正确的做法。”
赵天亮反驳:“难道不帮,倒是好班长了?”
齐勇:“现在对你们后来的,等于是实习。对实习者最好的做法是指教,而不是代劳。”
赵天亮看看“小地包”的身影,觉得齐勇的话似乎也有一定道理,一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齐勇从腰间取下磨石,朝赵天亮一递:“我认为你倒是应该让他磨磨镰刀,捎带也磨磨自己的!”
赵天亮沉吟片刻,接过磨石……
黄昏时分,本该打水洗脸,可男一班的所有人都坐在宿舍门前的横板上,谁都懒得动一下。
赵天亮挑起了桶,却被“小地包”叫住:“班长,要不……我去?”
“还是我去吧。”赵天亮笑笑,拎着桶走开了。
“小黄浦”学“小地包”的话:“‘要不,我去?’班长一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诚意不够。”
“小地包”拖长了声音,疲惫地说:“起码,我还有那么一句话。不像你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连声都不吭一声!”
这时,有人突然说:“看那边。”
大家看着齐勇一瘸一拐地走回来,议论纷纷。
“在地里倒挺神气的,这不也累得一副惨歪样嘛!”
“按说,比我们来得早,不该像我们似的。”
“有的人啊,耍霸道好样的,干起活儿来,草鸡一只!”
沈力打断他们:“大家别这么背后贬损他吧。都忘了我们来的时候,在马车上看到的情形吗?”
大家不出声了。齐勇走过来,目中无人地拿起自己的盆,转身去往河边……
赵天亮从河里钩上两桶水,洗完脸,用衣襟擦干,皱眉看着自己的手,双手都起水泡了。他犹豫一下,用牙把水泡咬破,疼痛使他的脸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