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
“就在院子里吧,给我碗水喝行不行?”
“行!”
赵天亮见有一个草编的墩儿,走过去往下一坐,不想是空心的,几乎被他坐扁,里边咯咯嘎嘎蹿出一只惊慌的母鸡,心有余悸地满院子扑飞;赵天亮跌坐在地上。
少女端一碗水出来,见状“扑哧”笑了。
赵天亮有些狼狈:“我没看出是鸡窝,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鸡窝弄回原状,接过碗,刚喝一口,又“扑”地吐出来。低头看去,只见碗里的水是黄的。
赵天亮举着碗:“你给我喝的这……这什么水呀?”
少女不以为意:“还能是下了毒的水呀?方圆一二百里,村村喝同样的水!”
不喝实在是渴,喝又难以下喉,赵天亮皱着眉又饮一小口,在口中漱漱,喷吐地上。
少女有些不悦:“你不喝别糟践!没人非逼你喝。”
赵天亮将碗放在碾盘上了,不好意思地:“其实,我也不是太渴……”
少女这时从鸡窝里摸出一个蛋,用小手抚着,心疼地说:“你看,一个蛋差点儿被你坐碎了!”
“值多少钱?我赔!”赵天亮往身上一摸,呆住了,书包不知哪儿去了!
“谁要你赔!”少女用小手指将压裂的蛋壳挑破,伏下头欲吸吮。
“哎,小妹……”
少女抬头看他。
赵天亮慌张道:“你第一眼见到我时,我身上背书包没有?”
少女摇头,问:“书包丢了?”
“别问了!”赵天亮心烦意乱地摆摆手。
少女托着鸡蛋走到他跟前,将那只手朝他一伸:“那你喝了吧。”
赵天亮一跺脚:“我书包都丢了,我还喝你一个碎鸡蛋干什么!”
“生鸡蛋祛火。我们这儿的人,遇上什么着急上火的事儿,别人都给他喝一个生鸡蛋。急猛火大,那还得喝两个呢!”
赵天亮一转身一挥手:“去去去,别烦我!”
少女绕到他对面,真诚地:“不认不识的,你半道跟到我家来,坐扁了我家鸡窝,糟践我家的水,我不嫌你烦,你倒嫌我烦,证明你现在就急猛火大。喝了吧!”
赵天亮看看她,看看她手心的鸡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又说:“你既然来到我家了,又是找晓兰姐的,那你就是客。你不喝,我这个主人好意思当你面儿把它喝了吗?”
赵天亮不好意思起来:“我这个客人更不好意思当你面儿把它喝了!”
“那我转过脸去。”少女照样伸着手,脸转了,又说,“我连眼也闭上。碎了,留又留不住,炒又不够炒,你这个客人一屁股给坐碎的,你不喝谁喝?”
赵天亮双手往身后一背,终于伏下头,哧溜有声地将鸡蛋吸空。
“这就对了!”少女将蛋壳撕巴着扔给了母鸡。
赵天亮抹抹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歪着头:“春梅。王春梅。春天的梅花。这时候才想起问人家名字!”
“哎,春梅,我找冯晓兰有要紧的事儿,你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地里见她呀?”
“那,你又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赵。赵天亮。就是‘天亮了’那两个字。”
“她姓冯,你姓赵,你们……什么关系呀?”
“我们……”赵天亮有些支吾,“她也在我家住过,就像现在住你家一样。她像是我亲姐姐,我像是她亲弟弟……哎,你别问了行不行啊?”
“我得问明白嘛!”她看着赵天亮,寻思,犹豫。
“现在就带我去,我把军帽给你!你看,还挺新的呢!”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