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拍拍他的胳膊，quot;你可不能这么说。quot;然后我见我母亲手里拿着她的礼品过来了。她踮起脚尖，把她的方盒子放在其他礼品上，于是这礼品就成了桌上最高的一份。礼品用红色的锡纸包着，从折痕上看出，正是我们上回送她的圣诞礼物。

    quot;妈。quot;我叫了一声，向她摇摇手。

    quot;按中国习惯，红色可是结婚典礼上的吉祥颜色呀，quot;她坚持说，好像我在责备她似的，quot;不管怎么说，里面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你们送了什么？quot;

    quot;一套马蒂尼酒具。quot;菲力说。

    quot;什么样的？quot;她问。

    quot;六只酒杯、一只摇杯，还有一根调酒棒，一套共八件，现在恐怕已经碎成八百片了。quot;

    我母亲好像对菲力的回答挺满意，quot;我差点要买六件套的餐具了。我在报上看到了，卡普维尔百货店有卖的。我觉得价钱也便宜，只要四十九美元。于是我就过去看了。你猜什么样的？三只锅于，三只盖子，他们把三只盖子也算三件！另外就是一只平底锅，两只小锅。我后来买了放盐和胡椒的小瓶，地道的水晶做的！quot;

    现在我们排成一排，鱼贯地进入饭店的宴会厅。母亲朝我看看，皱起眉头。quot;哎呀！这衣服太单薄了呀。quot;她捏捏料子，quot;太冷对你身体没好处。我早就跟你讲过，你得听我的。quot;她拉拉菲力的袖子，quot;把这件脱了，把你的茄克给她换上。你得做个好丈夫，待她更好些。你要是不留心，又怎么帮她留心自己呢？quot;

    我捅捅他，说，quot;对呀，菲力。quot;他叹口气，还是高兴地服从了，我觉得，他的命就是这样，老是得别人提醒他想到对我的责任。

    我母亲捅捅菲力的胳膊。quot;你该给她买件那样的。quot;她说着，朝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的后背努努嘴。

    quot;这可不是什么原则问题。quot;菲力笑嘻嘻地说。

    quot;她会暖和些。quot;我母亲说。

    quot;她会惹麻烦的。quot;

    quot;她会暖和些。quot;我母亲坚持说。

    吃喜酒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在饭店的一片嘈杂声中互相大声叫唤。因为已经是第四次了，宝宝的五个quot;铁哥们quot;——他这样叫迎宾员——之一，敲敲话筒，喊道，quot;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了！quot;

    话筒吱吱嘎嘎了一会，又不响了，大家哄笑一阵，又说起话来。然后我们听到话筒里又响起了铁哥们嗡嗡的鼻音。

    quot;灵了吗？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知道，我叫加利。我第一次在大学里认识罗杰的时候，还是刚从布鲁克林来的小伙子。我们这些同学凑在一起，全靠缘分，不靠名分。我向罗杰推荐神仙食品，熏鱼和硬面包圈。罗杰向我推荐——猜猜是什么——鸡爪和猪脚。quot;

    这位铁哥儿用了一连串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的帮会比喻，宝宝开心地眨巴着眼睛，很满意地听着泼在他身上的脏话。这使我想起了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他很高兴我和玛丽让他一起参加扮医生游戏，不在意开头五分钟我们让他扮死去的病人。

    菲力转了一下眼珠子，很响地咕哝了一句，quot;开除他。quot;我注意到我母亲笑了，尽管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在客气地暗笑。说不定他们也不是出于客气，而是真的喜欢那些玩笑话。

    quot;就装一下吧，quot;我对菲力说，quot;今晚得友好一点。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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