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平开国故事再检讨
再举个小例子:在目前美国还合法存在,并且活动频繁而怨恨蝟集的另一个狂热的基督教支派,“统一教会”(UnificationChurch)的教主文鲜明牧师(Rev.SunMyungMoon),不也是说他见过摩西、耶稣、释迦牟尼和穆罕默德,并且分别和他们谈过话吗?
您说他在胡扯,而文牧师这位韩国佬却能指定数以万计的美国男女青年,在纽约市的“麦迪逊广场花园”(MadisonSquareGarden)集体“盲婚”。他后来又去南韩的汉城搞集体盲婚,规模更大。这是二十世纪七、八〇年代的美国和南韩啊!这个时代的青年人,可以说是人类万年历史上,最桀骛不驯,最不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代啊!文牧师有啥魔术,能把他(她)们数万人,指定盲婚?据最近消息,文鲜明已打入苏联,看样子他又要在莫斯科来搞其盲婚了。
这就是“宗教”啊!毛泽东、希特勒、斯大林也斗它不过的“宗教”啊!
明乎此,我们对一百多年以前,洪秀全、杨秀清,这两位“禾乃师”所搞的那一套,就可思过半矣。
【附注】禾乃师:杨秀清使用的一个职位或者是宗教头衔,这个奇怪的名字其实是把“洪秀全”的“秀”字拆开,不过意思不是“洪秀全之先生”或“国师”之意。而是军师的意思。
2.3 文才不足,宗教层次也不高
洪秀全天王是有他一套的。但其人毕竟只是个专制时代“三家村”的土塾师,没学问,更没有文采,所以他在广州屡试不第,考不了秀才。
广州一向是我国华南人文荟萃之区,在那儿考个秀才举人,是极度困难的。那位才气纵横的文士,后来做了汉奸的汪精卫。便是当年广州科考、院考出身的秀才。我们要读读那些脍炙人口“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J等等《双照楼》的诗词,再去看看洪秀全的什么“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为家共饮和”(《剑诗》);什么“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龙潜》)等等鄙俗的诗句,就可以知道洪秀全为什么可以做“天王”而不能做“秀才”了。
毛泽东也是一位土塾师,他那几首旧诗词,什么“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也就不够通顺了,而洪塾师还远不如他。洪秀全的文才大致是在毛泽东夫妇之间。毛江夫人有诗曰:“江上有青峰。藏在云雾中,平时看不见,偶尔露峥嵘。”这和洪天王的“暂且偷闲跃在渊”真可说是无独有偶了。
洪秀全虽没文才,他显然具有极深厚的“宗教感”;甚或具有如今日甚嚣尘上的所谓“特异功能”。因此当他二十五岁那一年,一八三七年(清道光十七年?丁酉),他在广州应试再度落第之后,受了过度的刺激,他那隐伏的宗教感和潜存的特异功能便被激发了。
我国帝制时代的贫家子弟想侥幸科名,原是一个全家乃至合族的投资事业。往往合家把微薄的资产和集体的希望都投在一个聪明男孩的身上。一旦他榜上有名。连科及第,则合家也就鸡犬升天。可是相反的,如在科场上一再失意,各落孙山,则其打击之沉重,也是出人想象的。因此秀全在两度落第之后,回到花县家中,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一病四十余日,在昏迷中便发生了神灵感应(vision)——他拜见那黑袍、金须、庄严肃穆的“上帝”。上帝说秀全是他的“次子”;并把他介绍给其“胞兄”耶稣;并嘱咐秀全仗剑“下凡除妖”。
洪秀全这种病中经验,在我们不语怪力乱神的传统士大夫笔下,简直是胡言乱语、荒谬绝伦。同样的,在现代派的革命史家书里,也认为是不可相信的,在他们看来秀全只是“假托”迷信,来争取工农群众,参加革命罢了。其实这殊途同归的新旧两派史家对洪秀全的解释,都是因为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