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司西平措
头的小轿车和大轿车从北京路驶来,进入布达拉宫广场后,很有秩序地停下了。车里的人纷纷走下来,顿时就红黄青紫一片,袈裟和法衣的汇合就像霞片落地。世界各地的高僧们缓缓走来,黑头发的,黄头发的,白头发的,也有无头发和长头发的。第七次世界佛教大集结开始了。
瓦杰贡嘎大活佛寻思,第六次集结的上座比丘最多,一共两千五百多名。那么第七次呢?一看布达拉宫广场的车阵僧潮,至少有四千名上座比丘,加上他们的随员,一万僧众轻松超过了。
瓦杰贡嘎意识到以布达拉宫峰座大活佛的身份亮相于大集结的激动人心的时刻已经到来,便整了整簇新的袈裟,快步朝广场走去。所有迎候的人都朝广场走去。几乎在同时,有个喇嘛从彭措多朗大门内冲出来,大喊一声:“大活佛。”
瓦杰贡嘎大活佛停了下来,回身满怀期待地望着那喇嘛,他知道一定是有消息了:炸药已经找到?“七度母之门”的伏藏已经发掘?
但是等那喇嘛从石阶上跑下来,气喘吁吁地站到瓦杰贡嘎大活佛面前时,说出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出事了,司西平措出事了。”
6
走来走去的香波王子和梅萨不时地碰撞在喇嘛身上,有时甚至会踩到盘起的脚上腿上,但喇嘛们并不在乎,看一眼他们,就又去专心自己的事情了。
梅萨说:“人这么多,碍事,碍事,碍事,要是这里没有人就好了。”
香波王子说:“也许就需要人多,也许并不需要我们这样走来走去。掘藏的路线是设定好了的,掘藏的环境一定也是设定好了的。你想想,我们一路走来,基本上是有什么样的环境,就有什么样的路线。”
梅萨说:“你说的也对,伏藏就是环境的掩埋,掘藏就是环境的开启,这在理论上是成立的,可如何发现开启的钥匙却因人而异。”
香波王子盯上了大殿西端达赖喇嘛的无畏雄狮宝座,宝座上方悬挂着乾隆皇帝的御书匾额“涌莲初地”。宝座和匾额之间,华彩的经幡扭结成了一个圆轮,圆轮中间又是一个写满经文的黑色圆点。
梅萨说:“我们走近了看看。”
香波王子说:“走近了也没用,我们不可能拆开宝座和匾额,所有我们做不到的,都不会成为伏藏的选择。我在乎的是那个圆轮,这是一个别的殿堂没有的造型,突然出现在这里,感觉有些特别。圆轮的中心有一点,那是太阳的象形字,曾经出现在西藏那曲的日土岩画中,关于这个象形字,古代藏文、汉文、埃及文都是一样的。”
“你是说,西藏最早的文字是象形的,而不是拼音的?”
“每一个古老民族都有象形的童年,有些被时间湮灭了,有些却保留了下来,藏族是保留童年痕迹最多的一个民族。它把童年神化,变成了膜拜的对象,也变成了保护的对象。你再看大殿内四十四根柱子和柱子上的斗拱,那些雕刻精美华丽的佛像、动物和花饰,不仅是一种装饰,更是一种语言、一种表达。”
“关键是它在表达什么。”
“是啊,它在表达什么?《布达拉宫志》里说,作为支重柱,司西平措大殿需要四十二根就够了,后来又加了两根,为什么?”
“你是说我们需要找到这两根不知为什么加进去的柱子?”
香波王子停了片刻说:“我们一时找不到,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支重柱。再说加了两根柱子,然后就伏藏于这两根柱子,那也太明显、太注重‘实有’了。”
“不错,伏藏应该是不虚也不实、不堕‘常边’也不堕‘断边’的。”
“所以我怀疑它是为了凑数。在西藏人童年的结绳记事中,第四十四个绳结表述的是心想事成,也叫‘事成之心’。而那些雕刻在斗拱梁柱上腾空一跃、獠牙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