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岁月是朵两生花
,她跪在了我的面前,没有焦距的瞳眸里映着我惊慌失措的脸。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一脸凄惨地嘶声大哭了起来:“郝郝,我求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放过易笙吧,放过他好不好?”
她的力气很大,我的手几乎失去了感觉。
我茫然地看着那张哭花的脸,哑然无语。
我觉得自己应该嘲讽的,我们的立场竟如此可笑的颠倒着。
可是,我笑不出来。
只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在心底泛滥,几乎湮没了手腕的疼痛。
她自言自语地不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眼里已不再癫狂,只是空洞,没有一点点的神采。
我咬着唇,堵着喉咙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忽然,她从茶几上摸来了我本以为会刮在我脸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腕上落下:“我死!我死!这样可以了吧!”
鲜血,飞溅。
她失神地低下头看着切进我掌心的刀口,不很深,但泊泊的鲜血却仿佛流不尽般,无声地流淌着……
我咬着下唇,硬生生吞下在咽喉中的痛呼。
我看着本能伸出去挨刀的手,看着她恍惚的表情,看着那又抬起的拿刀的手,终于说出了那句怎么也舍不得说出口话:“我答应你……我和他……分手……”
所以,求求您,只有他,请您放过吧……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流一滴泪。
我只是仰着头,一直、一直仰着脸。
今天的太阳很大,灿烂得刺痛人眼。
痛得,泛出了一点水光……
当我妈闻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一身的伤。
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我从医务室回到教室后,班里同学已用足够明晰的反应给了我答案。
看着她用带着些许颤抖的手轻轻抚过我红肿的脸,我并没有躲开,只是麻木地看着那张美艳的脸,心里突然很是狰狞地想着:如果能毁掉它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都不会痛了?
“呵呵呵……”我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低低地笑起来了:我真的已经疯了。
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我的妈妈,是易笙之外惟一还愿意给我爱的人,可我却那么、那么地想毁了她……
“妈妈,我很痛苦,痛苦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一定很宁静,因为我可以感觉出自己的声线,平静得仿佛一汪再泛不起一丝波澜的死水,“妈妈,掠夺的滋味美好么?美好到即使毁了我们所有人也没有关系么?”
我看到,她美丽的眸,倏然落下泪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可是奇怪的,心里竟一点儿不疼,也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是一片麻木。
我的心里,荒芜一片。
从那年春天开始,我的内心便一直那样的荒芜。
一年,复一年。
从那一年开始,我开始讨厌下雨天,几近憎恶。
因为直到很多年以后,只要天下着雨,只要我一个人呆着,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一年的下雨天。
走过了那么多的晴日,天公终于舍得为这个彻底的终结悲悯一次,雨水哗啦啦地冲刷着大地,却冲不去一点点的伤痛。
我依然蜷着身体坐在写字台上,木然地看着如瀑布般狂落而下的暴雨,回想着易笙红了眼发狠的模样,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心死一样的平静。
看着他激动地为了要一个解释而在我家门上流下的血痕时,我平静地选择了面对,选择了不逃避。
在浸透灵魂的滂沱大雨中,我清楚地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