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守候一个奇迹的时间
头价值几何。为表真实,我还有模有样地抽搐几下,才摊平了四肢,一动不动。
不管Wang如何咒骂喷笑,我都坚定地躺着不起。
倘若斯皮尔伯葛此时路过,相信也会为我的演技惊艳一把!
我无限骄傲。
那天傍晚,雪白的沙滩刻下了我的四肢大张的伟岸身形,任凭汹涌的海浪连续冲了好几回,都没能彻底填平我的躺痕。
我恋恋不舍地一再回头,双目含泪,内心悲愤:这浪头软的!爷爷的,果然还是……该减肥了TOT!
晚上,Wang陪我喝了整整两瓶当地产的上好红酒,用他钓的那条比人还重的吞拿鱼,亲自做了一桌烧煎炖煮的吞拿全席。
夜景无限美,Wang就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下,问出了那句他憋了好些时日的话:“郝郝,我家易笙兄弟呢?”
我一怔,待反应过来时,已流了一脸的泪。
Wang惊慌失措地又是道歉又递纸巾,模样很是有趣。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他那声似近又远的叹息,久得就像那绵长起伏的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我认识了又脏又土,眼睛很亮的易笙。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幼稚可笑,又天真可爱。
我遥望着海的那一边,恍恍惚惚中,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正反反复复地说着:“Wang,知道么?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离开,已有999天,两年又269日。
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一次都没有找过我。
我用类似永恒的美丽数字苦苦守候着的奇迹,在青春的末梢化为了泡影。
999日,我终究没有等到他。
两天后,我登上飞机,返回中国。
我霸占了经济舱一向紧张的盥洗室足有二十分钟之久,这才满意地在镜中看到了精神抖擞的自己,虽然距离精明干练尚有差距,但要说秀气可爱,勉强还能够得上边。
最重要的是我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憔悴的痕迹。那双标准得很有熊猫形象的眼袋,被手中的名牌遮瑕膏盖得严严实实。
面对镜中的自己,我笑得很是得意。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我想,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我却不小心忘了,老天是个恶劣的虐待狂。天降大任于斯人之前,总是喜欢磨折再磨折。
我刚回到久别的小窝,就在自家门口遇到了易笙。这本无可非议,我们是在楼梯两边的友好邻居。可低头看了看表,现在已是凌晨三点。
我挑眉看着对门的他,西装笔挺,一贯的斯文形象,右手还挽着位美丽的女士。那美女有着我所没有的精明干练,还有让我羡慕不已的D罩杯。当然,她还纤腰长腿,皮肤白皙,眼睛圆又大,显然是极品中的极品。
看来我在外奔波的日子,易笙也没有自我放松,不断提升女伴水准,致力于创造新高永不懈怠。
对此,我很是佩服,佩服得无言以对,便只能这样无声地看着他们。
他们也看着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模样分外狼狈,还是因为我本身就长得颇很有参观价值。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我正腰酸背痛,全身上下都因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颇感不顺,却还是本着不服输的可贵精神回看他们,直看得两眼发酸。
那美女示威般地搂上了易笙的手臂,身体柔软,分外妖娆。她的眼神很特别,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看得我有些害怕。我虽然有了很多看似可贵的才能,但好像还是缺了点儿看人的眼力。我连自己的青梅竹马应该知己知彼的家伙都搞不懂,对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自然只能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