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的交锋
们的悲伤。
克:不,悲伤是否依附在恐惧之上?我害怕死亡,我害怕结束我的事业,在身体和心理方面,我所累积的都会结束。恐惧发明了轮回之说和那些等等。我能真正地免于对死亡的恐惧吗?也就是说:我能与死亡共存吗?不是自杀,我和它共存,和恐惧事情将有终结共存,和我的依赖结束共存。如果我说:“我已经不再依赖你。”我的妻子是否能接受这种说词?这会带来很大的痛苦。我质疑这种经由思想所带给意识的所有内容。思想支配了我们的生活,而我自问是否思想有它自己的地方,而且只是这个地方,不干涉到别处。我为什么应该思考我和朋友、妻子、女儿的关系?为什么我应该思考呢?当某人说“我正想到你”,听起来有点愚蠢。
莫:那么,当然,人常常需要为了实际的理由去想到别人。
克:那不同。但我是说,在有爱的地方,为什么要有思想呢?在关系中的思想是有破坏性的。那是依赖,那是占有,彼此依附,寻求慰藉、安全和保障,而这一切都不是爱。
莫:不是的,但是如你所说,爱能运用思想的时候,就产生了你所说在关系里的思考。
克:是的,那不同。如果我依赖我的妻子,或我的丈夫,或一件家具,我爱上这种依赖,其结果会带来无法估计的伤害。我能没有依赖地爱我的妻子吗?能够爱人而无所求,是多么棒啊!
莫:这是极大的自由。
克:是的,先生。所以爱是自由。
莫:但是,你暗示说如果夫妻之间有爱,而其中一人死去后,另一人将不会觉得悲伤。我想也许那是对的。
克:我是这么认为。是的,先生。
莫:你会超越悲伤。
克:悲伤是思想,悲伤是情绪,悲伤是震惊,悲伤是失落感,感觉失去某人,和突然发现自己是全然的寂寞和孤单。
莫:是的。所以,你认为寂寞的状态是违反自然的。
克:所以,如果我能够了解结束的本质——总是在结束某事,结束我的野心、结束悲伤、结束恐惧、结束欲望的复杂。结束它,就是死亡。我们需要每天去结束在心理上累积的各种事。
莫:而所有人都同意,死亡是自由。
克:那是真的自由。
莫:要欣赏它并不困难。你的意思是,你要将那种极度的自由转化进人们的生活里。
克:是的,先生。否则我们就是奴隶,选择的奴隶,每一件事的奴隶。
莫:不是时间的主人,而是时间的奴隶。
克:是的,时间的奴隶。
与莫里斯·威金斯教授的讨论
编者按:莫里斯·威金斯,伦敦大学教授,诺贝尔生物学奖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