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空虚的始作俑者
显然地,不能。然后,他的关系是完全不同于观察者的关系。他有着孤独。他正处于没有以言语来表达“我是空虚的”的状态。在他语言化或具体化时,他就和它不同了。所以,当言语表达停止的时候,经验者停止体验寂寞的时候,他也停止了逃避的时候,那时他是完全地寂寞的。他的关系本身是寂寞的,他本身也是,而当他完全明白的时候,空虚、寂寞就消失了。
寂寞和孤独是完全不同的。寂寞必须被转化成孤独。寂寞是不能和孤独相比的。了解寂寞的人无法了解孤独。你是孤独的吗?我们的心灵无法整合成孤独。心灵的过程是分离的。而分离了解寂寞。
但是孤独不是分离的。它是某些而不是多数,不受多数影响,不是多数的结果,不像心灵那样整合起来。心灵是属于多数的。心灵不是单独的实体,几世纪以来,已经被整合、重塑过了。心灵不能单独存在。心灵无法了解孤独。但是如果你在经历寂寞的时候,你注意到寂寞,就会进入孤独。而那是无法估量的。
不幸地,我们大部分的人都寻求依赖。我们想要有同伴,我们想要朋友;我们想要分离,想要在引发冲突的状态中。孤独无法存在于冲突的状态中。但是心灵绝对无法看到这一点,无法了解,它只知道寂寞。
问:你说真理只有在人可以孤独并爱上悲伤的时候,才可能来到。这么说不清楚。请你解释你所谓的孤独和爱上悲伤。
克:我们大部分的人没有和任何事有交流。我们没有直接与我们的朋友、妻子、孩子交流。我们没有直接与任何事交流。总是有障碍——精神上、想像中和事实上的。而分离显然是悲伤的原因。别说:“是的,我们已经读过了,我们口头上知道了。”如果你能够直接去经验它,你会发现悲伤是无法经由任何心理的过程来结束的。你可以解释悲伤,这是一种心理的过程,但是悲伤仍然存在,虽然你可能把它遮住了。
所以,要了解悲伤,你就必须爱它。也就是说,你必须直接与它交流。如果你完全了解某件事——你的邻居、妻子或任何关系——你必须要接近它。你必须不带任何异议、偏见、责难或嫌恶来接近它,你必须看着它。如果我了解你,我必须对你没有偏见。我必须可以没有偏见、阻碍地来看着你。我必须和你交流,这表示我必须爱你。同样地,如果我了解悲伤,我就必须爱它,必须和它交流。我不能够做到,是因为我借着解释、理论、希望、延迟来逃避,这些是言语表达的过程。所以,语言使我无法和悲伤交流。语言——解释、合理化的说言仍是文字,是心理的过程——使我无法直接和悲伤交流。只有当我和悲伤交流的时候,才能了解它。
下一步骤是:我,悲伤的观察者,与悲伤不同吗?我,思想者,经验者,与悲伤不同吗?而我为了要做某些事,为了要避开它,为了要克服它,为了要逃避它,已将它具体化。我和我所谓的悲伤有什么不同吗?当然没有不同。所以我就是悲伤——并不是悲伤单独存在,我和悲伤不同,而是我就是悲伤。然后才有可能结束悲伤。
只要我是悲伤的观察者,悲伤就不会终结。但是当我明了到悲伤就是这个“我”,观察者自己就是悲伤,当心灵明白它本身就是悲伤时——不是当它在观察悲伤,也不是当它在感觉悲伤的时候——它本身正是悲伤的始作俑者和感觉到悲伤的人,那时悲伤就会终止。这是非常难以经验的事,注意,因为几世纪以来,我们已经把它分离了。这需要,不是传统的思考,而是很警觉、小心、有智慧的意识。这种智慧,整合的状态就是孤独。当观察者就是被观察者时,就是整合的状态。而在孤独,完全孤独时,当心灵不再寻求任何事、不摸索、既不寻求回报也不逃避处罚,当心灵是真正地静止时,只有在那个时候,那心灵无法衡量的才会出现。
马德拉斯·一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