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是一种完全逃避自我的方法
因为你会想要从中脱逃,不想成为它的奴隶。所以,你再一次从心灵中发展出纯洁、禁欲的信念,而你想要禁欲、守贞,借着压抑、否认、打坐,或借着各种的宗教上的练习,让心灵和现实断绝关系。这种作法再次特别强调了“我”,这个不甘寂寞的“我”;所以,你再次陷在痛苦、麻烦和挣扎中。
只要你不了解思考这个问题的心灵时,性就变成一个非常困难和复杂的问题。性行为的本身不是问题,但是对性行为的想法产生了问题。你保护这种行为,在婚姻里,你纵容自己。当然,只有在当你了解“我”和“我的”的全部过程和结构时,问题才能解决:我的妻子、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财产、我的汽车、我的成就、我的成功;而且直到你了解并解决所有的问题时,性仍然会是问题。只要你是有野心的——政治上、宗教上或任何方面——只要你是强调自我、思想者、经验者,用野心来喂养它,不管是以你个人之名,或以国家之名,或以政党、宗教的信念为名,只要有任何自我膨胀的活动,你就会有性方面的问题。
的确,一方面你正在创造、培育和壮大自我;而另一方面,你正想忘记自己,即使只是一瞬间的忘我。这两者如何并存?所以,你的生活是矛盾的:强调“我”,又要忘记“我”。性不是问题,问题在你生活里的这些矛盾,而这些矛盾不能借心灵来化解,因为心灵本身也是矛盾的。只有当你完全了解你每天存在的过程时,才能了解矛盾。看电影、读书刺激思考、看那些有半裸图片的杂志、你看别人的方式、捉住你的那些狡猾的眼睛——所有的这些事正借着迂回的方法鼓励心灵来强调自己;而同时,你试着和善、充满爱意和温柔。这两者是无法并存的。
有野心的人,不管在灵性上或其他方面,都不可能没有问题,只有当忘记自己,当“我”不存在时,问题才会消失。而这种自我不存在的状态,不是意志的反应,它不只是反应而已。性变成一种反应,而当心灵试着解决问题时,只有让问题更令人迷惑、更麻烦、更痛苦。所以这种行为不是问题,而是心灵有问题——心灵认为人必须纯洁。纯洁也不是属于心灵。心灵只会压抑自己的活动,而压抑并不是纯洁。纯洁也不是美德,纯洁是不能培养出来的。会培养谦逊的人,一定不是谦逊的人;他可能称他的自傲为谦逊,但他仍是个骄傲的人,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寻求谦逊的原因。骄傲无法变得谦卑,而且纯洁也不是属于心灵的事——你不能“变得”纯洁。只有在爱的时候,你才会了解纯洁。而爱是不属心灵的,也不是心灵的产物。
所以,性的问题折磨着全世界无数的人,只有了解心灵之后,这个问题才能解决。我们不能停止思考,但是当思想者停止时,思考才会结束,而只有了解全部过程的时候,思想者才会停止。当思想者和他的思想之间有分歧的时候,恐惧就会产生;只有在没有思想者的时候,才没有思想上的冲突。这其中的含意不需要任何努力去了解。思想者经由思想进入人,然后思想者努力去成形,去控制自己的思想,或停止思考。思想者是个假想的实体、心灵的幻影。当了解思想是事实,就不需要去思考事实了。
如果有单纯的、没有选择的觉察,而那些事实的含义就会自动显示出来。因此事实终结了思想。然后你会发现那些腐蚀我们的心灵和思想的问题、社会结构的问题都能解决。然后,性不再是问题,它有它适当的定位,它既不是不纯洁,也不是纯洁。
性有它的定位,但是当心灵赋予它显著的地位,它就成为问题。心灵赋予性显著的地位,是因为它不能没有一些快乐而活着,所以性就变成了问题;但是当心灵了解它全部的过程,就会结束了。也就是当思考停止时,便会有创造,而正是这种创造,使我们快乐。处在创造的状态是一种至福,因为这是一种忘我,也就是没有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