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没有答案的迷越来越多
咯咯咯,一只避孕套,红的,在枕头下,跟谁用的呢。
噢!想起来了。昨天,我自己一个人用的。咯咯咯。他也像她那样笑起来。
一个人用。咯咯咯咯咯咯。她笑得更厉害。
咯咯咯咯咯咯。是啊。他的笑声像回音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咯。
一人个用那东西?闻所未闻!她的笑嗄然而止。
干净嘛,没那么复杂。他停止笑,没缓过劲,说话气喘吁吁。
戴着套子手淫?脱了裤子放屁!她狠了一句。
真的是的,你不信也没办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男人手淫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波洗浴怎么回事。
我操,以前不该跟你讲那么多。
和谁用的,告诉我,我想知道。
自己用的,看A片时。谁让你不在我身边。
想一想,好像有点理由,她就迷糊了。这件事像叶小枫的短信一样,她一时不能判断真假,每一个的可能性都占百分这五十,判断来判断去,自己被两种可能拉锯一样,拉得头晕脑涨。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没有答案的迷,越来越多,她和他之间,不再是清澈见底。他变得朦胧了。她觉得荒唐可笑,他的理由和一种可能的事实,都荒唐可笑。挂了电话,她又止不住咯咯地笑,边笑边把电话拿起来,扔到地板上,再捡起来,重新摆好。摆好以后,她又拿起话筒往电话机上砸了几下。听到这些响声,她感到快慰。接着,她拉开床头柜,数了数盒子里剩余的避孕套,数完了她也不知有多少个,或者说,原本有多少个。她从来没想过,她会背着他用这些东西。抽屉里有三四盒顶级碟片,她抓起来扔到天花上,她看着它们落下来,塑料盒子碎了一地。她又耐心地收拾干净了。把赤身裸体的狗男女扫进垃圾桶,她很快慰。再后来,她撕了几张庄严和庄一心的合影,一张撕四下,碎成八瓣,不留全尸。听到咝咝的撕布料一样的声音,她很快慰。做完这些,她实在想不出该做什么,胸口很堵,想吐,想吹野外的凉风。风像水一样,洗掉她身上的脏泥与汗臭,像那把牛筋梳,梳理头发,一根不漏。
现在,凡与庄严有关的东西都令她反胃,他们都是尼古丁,她中毒了。她开始出汗,眼泪很快混进汗水里,无数条水渠缓缓向下,滑向乳间,她听到汩汩的流淌声,又好像巨大葡萄园里的葡萄,叮叮当当地掉落,像冰雹砸在地上。第一百零八颗葡萄架下,青涩的果子还结实地悬挂。吉姆郎格头顶到了葡萄架,葡萄垂挂在他的脸上,他掀起了她的白裙子。他掀起了她的白裙子。他掀起了她的白裙子。吉姆郎格抛下她,不知行踪。
她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拉开门,把自己扔进都市繁华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