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准后妈体验
肩包,里面有一些换洗的衣服。我送你。他说。不用,我自己走。她有点紧张。他还是坚持。她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忽然担心摆不脱他,顾自上了一辆的士,对司机说,往机场方向走。什么叫往机场方向走?是到机场吗?司机不明白。就往机场开吧。她补充了一下。她看见他紧跟着车屁股。开快点。她对司机说。司机纳闷地往反光镜里看了一眼,加大了油门。她忽然担心他的安全,他到底要干什么。的士过了两个红绿灯路口,拐了三个弯,她再回头,他已经没有跟上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对司机说调头,车往庄严的住处开去。她的心里一阵凄苦,这凄苦不是她的,而是她替他感受的。她不得不欺骗他。她不让他送,是因为有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是因为她要和一个男人,去另一个地方过春节。她不得不欺骗他。她欺骗他时,有只大手把她的心揪紧了,直到到了庄严的家里,经过庄严的轻抚,才慢慢地松散开来。
你怎么慌里慌张的?看,还出汗。庄严替她拿下背囊。庄严的老母亲已经先自回了杭州,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左依娜的确有点惊魂未定,她总有作贼的感觉,她甚至害怕突然有人敲门,然后平头前进凶神恶煞似的站在门口。上楼梯累的嘛,没看还背个包么?左依娜自圆其说。她也只有对庄严欺骗,她不想告诉他,她和平头前进在一起吃饭,他跟踪了她一段路程,是她把他甩掉了。庄严呵呵呵笑,赞同左依娜的说法,给她倒了一杯水,说,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一会儿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看看你这个老婆当得怎么样。庄严穿着大裤衩,在屋子里晃来晃去。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搞活动。老母亲走了,他们的活动范围扩大了,活动时间自由了,活动次数也频繁了。先是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沙发柔软,底下的那具躯体完全淹没了,好像是被上面的躯体吃掉了,覆盖了,接着他们从沙发里浮上来,粘连着滚落到客厅的地毯上。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湿润过,她和他的每一处都吻合了,每一处的演奏都很和谐。此刻她就像浮在水面上,身体随着波浪漫无目的涌动,或者她只是一艘船,被一个出色秀的水手操纵着,乘风破浪。后来,风浪渐渐大了,从四面八方逼涌过来,快要将她挤碎、颠覆、淹没,她尖叫起来,而他,像个徒步跋涉了无数山川的勇士,最后訇然倒下。
然后,她帮他收拾东西。她打开了衣柜,她并没有立即动手做事,而是对这个陌生的衣柜开始某种探索。她发现了女人的衣服,毫无疑问,是杜梅兰的。她把衣服提起来,大致知道了杜梅兰的身材,高矮胖瘦。衣服花花绿绿,色彩鲜艳,她可以判断,这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女人,喜欢交际,可能大方得体。衣服有些过时,当然对左依娜来说是的,必竟有一个年代的差距。她统统翻出来,喊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另外装起来。庄严腰间卷着一条浴巾,走过来,笑着抱走了那堆衣服,转回问,还有没有?她差不多回来,到时候会全部清走的,你不要着急嘛。左依娜眉头锁了起来,这些衣服像异味充斥在她的空间里,影响她的自由呼吸。后来,她在衣柜的上层,发现了杜梅兰的照片。她看了一眼,扔一边,又忍不住捡起来,再看一眼。这杜梅兰不丑,笑容开朗,眉清目秀。她把照片塞进衣服堆里,又叫庄严处理好,这才开始替他收拾行李。眼中看到的东西,可以立即清除掉,心里的,就没有这么容易。尽管庄严完全按照左依娜要求,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左依娜的心里还是疙里疙瘩。这个疙瘩到杭州后,像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刚出杭州机场,一个小三四岁的小女孩,哭喊着爸爸爸爸,向庄严奔跑过来。庄严就松下了牵着左依娜的手,抱起了她,似乎是从那一刻起,左依娜就失去了他的手。庄严说,庄一心,喊阿姨。庄一心喊了,左依娜挤出一个笑容。庄一心很漂亮,长得像杜梅兰,左依娜不喜欢,不喜欢她漂亮,不喜欢她长得像杜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