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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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问我:“来不及碰头商量了。指导员,你看怎样?”
我连连点头同意。眼下让谁升官,既不需升官者为自己“走后门”,更不需有人为升官者当说客,说文了叫“受命于危难之际“,说白了便是靳开来的话,给你个带头去死的差事!
战士“北京”对梁三喜说:“连长,这种时候我是不会说虚的。说实话,让我指挥一个炮排,我还是颇能胜任的。不过,我用‘八二无’去炸敌碉堡还有点绝招,因此,我觉得让我作为一名炮手去行动,更能见成效。”
梁三喜一听有理,点头同意了“北京”的要求。
以党、团员为主的突击队组成了。
梁三喜当即决定:由新任命的代理副连长和他带队,分头从主峰左右侧去攻占主蜂。他让我和三排留下扼守无名高地,掩护他们出击……
“连长,你的胳臂已负过伤了!”我吼了起来,“如果你觉得我赵蒙生还有种,这突击队由我来带!”
“少废话!你有没有种,战场上大家不都看见到了吗!”粱三喜的眼里射出不容分说的光,“可讲指挥能力,你还不过关!行了,趁敌还未炮击,要分秒必争!”他转脸对战士“北京”一挥手,“带足炮弹,你和弹药手们先是顺坡滑下去,速度越快越好!”
无名高地和主峰间是个“U”形,我阵地面前的坡崖坡陡七十多度,而坡崖又完全暴露在主峰之敌的射界下。当战土“北京”抱着“八二无”炮身,和弹药手们急速从坡崖上滑下去时,主峰山半腰的两个敌碉堡,便开始不停地封锁扫射……
“三排,压制吸引敌火力!”梁三喜命令。
三排对准敌碉堡开火,但狡猾的敌人并不理会,仍不时地朝我面前的坡崖实施拦阻扫射……
要通过这完全暴露在敌射界之下的坡崖,谈何容易啊!
梁三喜皱起眉头。稍停,他对突击队员们大声减道:“看着点!都按我的样子办!”
说罢,只见他把一挺轻机枪抱在怀中,趁敌射击间隙,飞身跃出堑壕,猛地朝山下滚进,滚进……
我惊呆了!一个基层指挥员在战斗最紧要的关头,他把忠诚、勇敢和智慧所包涵的全部内容变为沉着,继而从沉着中又产生出这果断而不惜赴汤蹈火的行动!
他成功了。
突击队员们学着他的样子,瞅准敌射击间隙,一个个先后“噌噌”跃出堑壕,滚进,急速朝坡崖下滚进……
过了会,敌人停止扫射。无名高地上安静无事,我心中越发不安。我问自己:“你不是立誓要血洗自己的耻辱吗?那你为啥不象梁三喜那样去冲锋?!”
敌人又开始拦阻扫射了。我抓过冲锋枪抱在怀中,对三排喊道:“你们坚守,我过去!”
我大步跨出堑壕,横身倒在坡崖上,拼命往山下滚进……
我当时想的是:都是爹娘生的,连长梁三喜是人,我也是人,他能去做的事,我这当指导员的也应照着去做。才算称职!
也怪,滚到山间,除了感到周身麻木外,竟觉不得疼。
主峰上下全是一人多深的芭茅草,一接近它,便躲过了敌人的射界。我火速爬着赶上了梁三喜他们。粱三喜见我来了,也没责怪我。
三排仍不时向敌人射击,敌人也不断还击。我们在草丛中攀援而上,去接近敌堡……
爬了一大阵子,猫起腰便看见敌堡了。
战士“北京”对梁三喜说:“连长,距离最多有五十米。放心,绝对不用打第二炮,干吧!”
粱三喜点头同意。
战士“北京”当即把炮弹装进炮膛。少许,他肩起“八二无”炮身,“噌”地站起来,勾动了扳机!然而,没见炮口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