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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地对我说:“指导员,我这个人有话憋在心里怪难熬的。前些日子我就听说过,这次去团部开会,我又听到关于你要调走的风言风语。”

    我打了个愣。

    他接上道:“我想,这也可能是有人瞎传。不过,你真要调走的话,这假我暂时不休了。如果没有那回事,那我明天就动身。”

    事情既已点破,我也就不在乎了。我没好气地对他说:“休不休假,你自己看着办!至于有人议论我,舌头长在他们嘴里,我任凭他们说长道短!反正组织上还没通知我,让我调走!”

    他没有再说啥。第二天,他没有动身。以后,他再也不跟我提休假的事了。

    我和梁三喜以及连里其他干部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明显了。每逢星期六晚上,连部里空荡荡的,他们早就不愿和我凑到一块甩老K、谈老婆,逗笑取乐了。

    一天,这里进行正常性的战备教育。按团政治处拟定的教育内容是:把越寇近年来在我广西和云南边境多次进行的武装挑衅,综合起来给战土们讲一次,以激发大家的练兵热锗。我便找来一些报纸,念了几篇有关这方面内容的消息、通讯、以及我外交部对越南当局的照会等等。我毫无个人发挥,完全是照本宣读……

    下课后,炮排长靳开来竟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指导员,你讲得不错!飞机上挂暖瓶,你水平高得很唻!放心,啥时打起仗来,我们保证跟着你这当指导员的屁股后头,一个劲地往前冲!”

    面对他的讥讽挖苦,我扭头而去……

    我调动的事,妈妈抓得越来越紧了。每隔几天,我总会收到她的信。她在信中不断向我说明调动一事的进展,叹息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办的事……

    我本想“曲线调动”的事连里是不会知道的。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时,尽管这里还没谁了解其全部内幕,但我来九连是为了调走这一点,不仅连里干部全知道,连消息灵通的部分战士也挤眉眨眼地晓得了。

    我苦熬硬撑到十一月底。这天,我又收到妈妈一封信。她在信中告诉我,调动的事总算有眉目了。她让我一旦接到调令,务必尽快离开连队。她在信的结尾部分,煞是神秘地告诉我,说她听说我们这支部队可能有行动。但告诫我:切莫声张!切莫瞎传!

    面对两个带叹号的“切莫”,我琢磨不透我们这支部队能有啥行动。不错,南边的形势是够紧张的,但那是小打小闹,枪声离我们这里还远着呢!我竟违背了妈妈的叮嘱,趁没人时悄悄把电话挂到师里那位帮我办调动的领导家里,当我把意思拐弯抹角地说明后,对方哈哈笑了起来,说他压根还没听到啥,说我妈妈的神经太过敏了……

    我放心了。但我却一天也不愿在连队里熬了。我天天盼着调令来!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心烦意乱地到山溪边散了会步返回营房。当我走到连部窗前时,听屋内梁三喜和靳开来在高声谈论,我便悄悄停下来。

    靳开来:“连长,除了那件大衣是新的,你总共就那么点破家当,又穷鼓捣啥!”

    梁三喜:“伙计,你也抽空拾掇拾掇吧,看来是快开拔了。”

    靳开来:“开拔?见鬼,往哪开拔?”

    梁三喜:“往南边!你不觉得该打一仗了?”

    靳开来:“仗看来是要打的。可全国这么多军队,你咋知我们这支部队要往前开?”

    梁三喜:“你别问了。等着瞧就行了。”

    靳开来:“连长,是不是上面已给你透风了?……怎么,对咱还保密呀!”

    梁三喜:“上面没谁给我透风。该咱连级干部知道的事,老百姓也差不多知道了。”

    靳开来:“那,你是……”

    梁三喜:“我是从指导员他母亲那里得来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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