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袖善舞上下通吃
不得不谨慎。”
“好!”单先生豪爽地说,“你尽管发货吧,下了船,由他自家负责运,出了差错,我替杜先生担保。”
“好,三天后发货。”有单先生这句话,陆冲鹏就放心了。
“为什么等三天,你不是有现货吗?”
“不瞒你说,囤积了两票,第一票前几天发了。第二票前些时刚接洽到买家,这两天便要起运,也是发苏北。”陆冲鹏笑笑说,“放心,你只管告诉杜先生,下一票三天后到货,也是500箱。”
“好!”单先生高兴地告辞而去。
接下来,杜月笙登场了。杜月笙谈的是接货、运输、付款等具体事宜。他知道陆冲鹏担心的是接货后的运输环节,但既然有单先生担了保,他自家多说无益。具体事宜他自然都做了万无一失的安排,只是,他不会事先在陆冲鹏面前夸下海口。
三天后,1924年腊月二十七,大年夜的前三天,从波斯启航运送鸦片的远洋外轮抵达吴淞口外,在公海上抛锚。陆冲鹏一面通知杜月笙做好接货准备,一面搭乘楚谦军舰,前往公海接驳。
军舰驶到公海,停靠在远洋外轮旁边。陆冲鹏登上轮船,和押运的日本人办理手续。与此同时,外轮上的500箱鸦片搬上了楚谦舰。
一切办妥,陆冲鹏回到楚谦舰。随即,楚谦舰载着500箱烟土,由舰上海军押运,驶向高昌庙。
夜色深沉,江风阵阵。陆冲鹏蓦然惊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何等重大,不能有半点疏忽。为慎重起见,兵舰抵达高昌庙后,陆冲鹏先下兵舰,给杜月笙打了一个电话。
“杜先生,我已经到高昌庙了。”
“好。我已经派了车,有人接你过来。”
“接我?”陆冲鹏顿一下说,“我想先卸100箱货,如果路上没有风险,明天再把另外400箱运过来。”
“不必!还是500箱一起卸。”杜月笙口气十分坚决,“我马上打电话给宋希勤,请他宣布从高昌庙到枫林桥戒严,让你的货直接运到租界。”
“宋希勤?”陆冲鹏倒吸一口凉气。听杜月笙的口气,好像宋希勤就是他的门生弟子。如同“小八股党”一样,对他唯命是从。要知道,宋希勤是孙传芳的心腹,是当今上海滩红得发紫的人物!他怎么会听命于杜月笙呢?
原来,宋希勤是孙传芳以前的驻沪代表——驻沪办事处处长。
20世纪20年代的上海,以其租界的特殊地位和水陆码头等有利条件,在南北对峙全国四分五裂的形势下,成为微妙的政治中心。在这里,几乎每天都在进行着政治军事的策划和交易,诸如政见的发表,议和的进行,情报的交换,军饷的筹措,军火的采购,舶来品的采买,鸦片的运销,乃至下野政客军阀的避难,秘密性质的观光游历,眷属家人的侨寓,少爷小姐的入学出洋等等……因此,但凡有点实力的军阀政要,无不在上海设立办事处。而这些办事处的代表们身处异地,为办事方便,千方百计结交当地势力。
杜月笙秉性使然,无贵不交,一边与卢永祥、何丰林亲密合作发土财,一边与其他军阀的驻沪代表打得火热。当然,这个方面的酬酢交往自有张啸林出面,杜月笙要做的,是关键时候点到为止。有了这个伏笔,孙传芳得势,宋希勤是孙的心腹大员,打入孙传芳内部也就有了缘由。张啸林拿了两万块交际费,做得就是这项工作。
而对于孙传芳来说,卢永祥在上海大发土财,他何曾不晓?对东南半壁上的这座金矿——上海,哪个军阀不是垂涎欲滴!走私鸦片,是上海滩最旺盛的财源,与其另组班底,劳心费神、延误时日,不如接过卢永祥、何丰林的现成关系,坐享财香。大利在前,孙传芳自然会伸出手来和杜月笙一握,杜月笙就是揣摩透了孙传芳的心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