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换香馀恨人断肠
子发虚,拍得并不响,怒道:“什么不该告诉!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给朕一五一十说来。”
我极力抚着玄凌的背脊劝他息怒,一边娓娓道来:“那人本是孙才人在闺阁时就相识的,想必是两情相悦——不,是早有苟且。孙才人入宫之后,那人必是贼心不死,才想方设法混入宫中当了名侍卫,以期得会与孙才人。他们素日如何来往臣妾并不知晓。只是前日夜间,德妃与欣妃向皇上请过安后已经极晚,于是各自回自己宫中去,不想经过孙才人的景昌宫时,听闻墙内花丛中似有异声——孙才人的景昌宫本就偏僻,本来那个时辰是不会有人经过的。只是欣妃要送德妃回去才偶然择了那条路走,也是合该事发。原本以为是哪个宫的内监宫女不检点,德妃协理六宫,自然是要整肃宫闱,容不得这样的事。于是两人带了宫女进去,不料在紫荆花丛下,衣衫不整的竟是孙才人与那个狂徒,二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德妃当时就惊住了,忙扣下了人,遣了欣妃赶至臣妾宫中禀告。”我看一眼玄凌愈加恼怒的神色,小心翼翼继续道:“臣妾自掌管六宫以来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更是闻所未闻。匆忙赶去时两人还被扣在紫荆花丛下大汗淋漓,孙才人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带上——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了。只得让人先把孙才人禁足,把那狂徒押进了‘暴室’。”
孙才人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带上——这是何等香艳的场面,果然玄凌听到我说这几句时,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要破裂一般。
我越尽责说得详细,于玄凌来看,更是细致入微如同耳闻亲见,历历在目,叫他一闭上眼,脑中都是我所述情景,不得安宁。
透明至几近纯白的鲛绡帷幕被风吹地纠缠在一起,直欲飞卷。外头的雷声更大了,窗台上一盆细翠的文竹被贯进的风晃得摇摇欲坠。我起身去关上长窗,雷声隐隐被隔在殿外,气氛更是压抑。
玄凌久久不语,胸口气息激荡,起伏不定,他恨声道:“那个狂徒——是什么人?!”
我依依道:“这样的狂徒不值一提,免得污了皇上的耳朵。”
玄凌只简短吐了一字:“说。”
我仿佛极难启齿的样子,偷偷觑着他的神色道:“是个侍卫,其貌不扬,很是不堪的样子。听说家境也不好,是个市井之徒,并无官爵。”
若是清秀潇洒的翩翩少年,或是才子英雄,只怕玄凌还好过些。绿云盖顶本是男人最难堪的事情。偏偏君王宠妃,却与个不能和他比上分毫,极猥琐卑贱极不如他的男人私通,不知此时玄凌心中是如何激怒欲狂。
我察言观色,知他已经怒到了极点,轻轻道:“此事如今闹得人尽皆知,臣妾与贵妃、德妃都不敢擅作主张,只能请皇上示下。”我又追问一句:“皇上可要下手谕?”
“人尽皆知?!”玄凌怒不可遏,额上青筋暴起,“如此不知羞耻的两个贱人,如此污秽之事,简直玷污了朕的手谕!你去传朕的口谕——”他眼中闪过一丝雪亮的凶光,干干脆脆道:“杀!五马分尸!”
他这样顾及颜面的人怎么会肯下手谕明白宣诏自己的耻辱,于是只恭敬着道:“臣妾领旨,自会处理得当。皇上好好歇息吧。”我满面自责,委屈着道:“都是臣妾的不是,没能为皇上打理好后宫之事,才会有今日之乱,让皇上着恼了。都是臣妾无用。”
玄凌抬一抬手,“爱妃起来。你要为朕批阅奏章知晓朝政,又要照顾膝下四个孩子,已是自顾不暇。”他愤道:“贵妃、德妃与贞一夫人也是无用之辈,三个人也看不住后宫,白白居这么高的位份。”
我不免为三人委屈,说道:“皇上这话可错怪了三位娘娘。端贵妃向来身子孱弱,只一心在通明殿为皇上住持祈福,尽心竭力;又贞一夫人本就是不好事的,自皇上病